远处的郊野还有大量的骑兵在以松散队列向前行进,前锋团队早就离开,年后这几天每天都有部队开拔。
所有部队都实现了骑兵化,包括战兵,辅兵,辎兵在内,全部都骑乘着战马行军。
辎重由辎兵赶着马车负担,军需司在沿途几百里的范围设立了十来个补给点,在年前就储备了大量的军需物资,同时也有十几个大队的辎兵早就在这些补给点等候了。
只要不停的从军需司的仓库里把物资送到一个个补给点,由远及近的再持续不断的补给过去,大军就不会有断粮和断绝军械的可能。
冻的相当硬实的官道上有大片的炮兵在行进着。
除了跟随各团行军的炮兵营外,还有一个炮兵划过来的独立炮兵营,炮车拉着一个基数的炮弹和六磅炮或九磅炮,行进在坚实的道路之上,每辆车都用十几匹马来拉车,行军的速度也并不慢。
一阵阵北风吹过,漫天飘雪,人和马仿佛在暴风雪里行进一样。
孔敏行也从板升地那边赶过来送行,和众人一起送出十里外后,张瀚在马背上向后拱了拱手,姿态十分洒脱,接着什么也没有说,与随行人员打马加鞭,加速前行,很快就与将士们一路前行,融入了风雪之中。
孔敏行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动与悲壮夹杂的感觉。
数万大军次第起行,分别由各处集结,然后讨伐十几万不服王化的北虏,这种事情,似乎还是遥远的二百多年前的事了。
回想当年,太祖高皇帝时,徐达和冯胜,傅友德等率百战精锐,汉家儿郎面对蒙古铁骑一样逆推到草原之上,然后彻底打跨伪元,太宗年间也是几次推到草原深处,使得蒙古各部无人敢正面撄汉军之锋锐。
二百年过去了,结果又是中原王朝采用守势,万里边疆到处都是北虏铁骑入侵后的痕迹。
现在又有了东虏,辽东全失,大明岌岌可危。
“还好有文澜。”孔敏行脱口而出。
接着看看孙敬亭和李慎明几人,孔敏行有些疑惑的道:“你们好象一点儿也不担心文澜的安危啊。”
“担心什么?”李慎明翻翻白眼,对孔敏行道:“至之兄毕竟不太过问军务啊。”
孔敏行坦然道:“我是对军事上的事关注的较少……”
“那听听孔孝征说吧。”
这一次西征,孙敬亭主持军令司关注最多,也是在其中着手最多的人。
孙敬亭笑了笑,说道:“此次调动兵马甚多,计战兵就有近四万人,辅兵也有四万人,八万大军,打的是两个北虏部落。说实话,我不太担心文澜怎么打赢这一仗,我担心的是怎么把套部和鄂部的丁口都兜起来……这一仗不仅要打赢,还得把他们大半的丁口和贵族都俘虏了,就象当年蓝玉的捕鱼儿海一役。在此之前,中山王等开国诸将已经打了不少场胜仗,真正有决定意义的一战还是捕鱼儿海一役。打那之后,残元势力就真正完蛋了,我大明面对的就不是故元势力,而是草原上混乱纷散的各部。这一仗也是一样,看火落赤他们会不会犯蠢到和大人正面交战,并且被兜住大半人丁贵族,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亏。要是敌人四散奔逃,或是往西边一路往卫拉特人那边跑,我们就得不偿失。嗯,就是这么简单。”
孔敏行脸上露出震惊和沉思之色,他没有想到,这一仗还没有打,这边已经是在计较打赢之后是怎么获得最大的战果了。
细思一想,和记从进入草原之后似乎就是无往不利,北虏不堪一击。
然而孔敏行还是说道:“骄兵易败啊诸君,我想……”
“军马调动也是往这方面考虑的,我们还是以最大的力量去针对敌人。宁愿以狮搏兔。”孙敬亭笑道:“这一次田季堂经办了军费支出,和军需司等各司合作,老田来说说吧。”
“是。”尽管田季堂也是新任的财税司的主官,在旧上司面前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恭谨态度。躬了下身之后,田季堂才对孔敏行道:“孔大人,这一次为了征伐套部,我们动用了去年秋到今春积攒的一百五十五万元的军费开支,光是粮食来说,马匹豆料准备了三十万石,光是鸡蛋就有十五万斤。另外干草束二百万束。将士来说,生猪,羊,两样加起来五千头,由辎兵驱赶随军而行,另腌肉,包括猪,羊,鸭,鸡等样五万件,将士用的精粮是三十万石,另外还有做好的馒头,麦饼过百万张。还有硫磺火药炮子三百余车,刀,枪,铠甲也有一百多车,随军装有三十万银元备用,军费开销,宁宽些,不叫大人到了阵前手紧。”
“用来犒赏前方将士吗?”孔敏行有些震惊的道:“商团军不是注重平时的军饷放和年底的分红,对阵前赏向来是以少数立功将士才受赏,主要也是伤残将士为主,对立功将士以记功和放勋章为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