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洪范等人接到消息后匆匆赶过来拜见新的兵备道。
洪承畴是他们的直属上司,在城里的参将和游击们都过来了,大家铠甲鲜明,正好穿着拜见,彼此见面时都是互相点头微笑,经过这件事,大伙儿的关系可是亲近了很多。
洪承畴换了一身新的官袍在大堂里等着,待总兵等人进来之后,各人下拜行礼,洪承畴抬手还礼,然后各人纷纷报名,洪承畴过来之前已经了解过这些将领的姓名和特征,他按着性子一一同各人说话寒暄,叫人感觉这个新的兵备道并没有太大的架子。
见礼之后,洪承畴问陈洪范道:“陈总兵是否率诸将出边墙与北虏交战?”
陈洪范不露声色的道:“回兵备大人,确实有这事。”“何故擅离信地?”
陈洪范躬身道:“末将不敢擅离,实在是北虏出现在边墙附近,数千骑似有破口之状,末将只得知会本镇诸将,北上击破北虏,使其不敢犯境,也是保护本镇百姓,非是擅启边衅。”
“原来如此。”洪承畴假作镇定,问道:“可有什么战果?”
“斩三百余级。”
“套虏可退去了?”
“都退走了。”
洪承畴忍不住了,说道:“似有山西的商团团练也在与套部交战?”
“末将见到了。”陈洪范道:“因为不是一镇兵马,未敢与其交谈。”
洪承畴语重心长的道:“陈总兵官为了保境安心出兵并没有错,不过如果击虏不成反受其围困,损失兵马,朝廷得知定然会震怒。况且套部与商团团练交战是草原上之事,我榆林镇贸然介入,恐怕会引动套部前来犯边,得不偿失。”
“回大人的话。”陈洪范眉飞色舞的道:“我们亲眼看到,套部已经被商团军给消灭了。”
“嗯?”洪承畴感觉心头一沉,尽管事前看到张瀚也有了预判,但还是不敢相信陈洪范所说的是事实。
“末将亲眼所见。”陈洪范笑嘻嘻的道:“套部已经全完了,商团军俘虏了十万人以上,鄂部和套部的两大奴酋火落赤和额麟臣现在都在商团军手中,白城子一带也被商团军占领,西线一带截断了套部的归途,零星逃散的虏骑也必定不可能逃脱,此役之后,套部只有青海一带的老弱,再不复成为我大明边境的威胁了。”
“还有鄂部,土默特。”一个参将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大明百年边患,一朝全灭了!”
所有将领都开怀大笑起来,不管他们此战是不是贪图银子才出征,但都是将门世家出身的边将,能看到满坑满谷的蒙古人放弃战马丢掉弓箭,苏鲁锭扔了满地都是,毡包里到处是哭泣和哀嚎声,到处是投降的赤手牧人,他们亲眼看到那些蒙古人迈着罗圈腿走向商团军规定的集结地点,边走边哭的蒙古人大有人在,那种凄惨恰恰是大明这边的乐趣所在,百年世敌,多少血债,这一次可算是洗雪了。
甚至很多将领恨不得自己这一次没领银子,他们在回程的时候纷纷说起这事,如果没有银子而出关邀战,等于是复套之役自己也出心做了一份贡献,回家到祠堂给祖宗上香的时候腰板都要更硬实几分,可惜了,谁也没有想到张瀚和他的商团军能做到如此地步!
此时外间已经响起了鞭炮声,洪承畴无心和这些明显被收买了的丘八们多说什么,大步走向大门之外。
整个榆林城已经成了鞭炮和烟花的海洋。
到处都有人燃放鞭炮,到处都是欢腾的笑闹声。
当消息初传过来时很多人不敢相信,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将领证实了套部被灭,河套地区被商团军收回的消息。
整个榆林城都为之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