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请绰尔济喇嘛去科尔沁。”林丹汗决断道:“劝谕奥巴台吉,从此之后站在我的身侧,当我的左右手。”
“是,谨遵汗命。”
绰尔济喇嘛已经去过一次科尔沁,毫无成效。他是红教喇嘛,在科尔沁这种黄教地盘上根本没有威信,当然由于宗教原因,这些喇嘛也不会有人身上的危险。
不管有没有用,只当出门散心,穿着红袍的喇嘛站起身来,躬身表示愿意立刻动身起行,前去劝说奥巴台吉。
林丹汗又看向两个蒙古汉子,那是他的两个大总官,林丹汗道:“两个大总官各领兵五千,跟在绰尔济喇嘛身后,威逼奥巴台吉。”
两个大总官站起身来,躬身答应着。
众人脸上都是无奈的苦笑,既然派了喇嘛去劝和,又派兵做甚?既然要派兵,为何不出尽全力,在和记杀过来之前先把科尔沁解决掉?派一万兵,打不能打,威慑肯定会失败,不知道这算什么安排?
林丹汗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看向众人,沉声道:“我知道部落现在丁口减少,牧群和战马疲瘦,但这仗一定要打,叫我与那张瀚一决胜负。打赢了,混一各部不难,祖先给蒙古人留下的光彩,我一定要重新拿回来!你们打起精神,随我与那张瀚一战!”
“是。”帐中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俯躬身,应诺下来。
“我们娘儿俩都看着你们。”娜木钟嗓音尖利,指着林丹汗下的长子额哲尖声道:“额哲台吉在此,谁不用心出力,他可都看在眼里。那张瀚不过是个汉人,只是个汉人蛮子,没用的懦夫而已!”
……
“那边就是宣府镇城。”
张瀚和孙敬亭,夏希平等人踏足在一个废弃的军堡顶端。
岁月侵凌,堡城已经倾斜,感觉随时都会坍塌的样子。
天气渐渐和暖,堡身的夯土层长出了不少碧绿的野草,如果是夏季,整个军堡外将是一片碧绿。
这座军堡应该是在洪武年间修筑,废弃于永乐到成化年间左右。
在国初时,大明的边防线是在草原上,从大宁卫到东胜卫不仅有大量的蒙古蕃骑效力,还有大片的军堡将防线北移。
加上后头的十几个塞王和他们掌握的兵力,由于国都定在南京,明太祖也是为了边防费尽了心血。
再派太子朱标巡看关中,试图迁都西安,巩固北方边防,而关中之地易守难攻,适宜为王都所在。
可惜时势变化,斗转星移。最少自然的力量非人力可抗拒,关中残破,主要是开化太过,经济和政治重心必定会移出,非人力可以逆转。
张瀚踩了踩脚下的夯土,说道:“昔年太祖建此地时,怕没想到会有今天。”
“昔年之事提他做甚。”孙敬亭意气风的道:“今日又是我汉家儿郎纵横草原之时,塞垣只是不得以而为之的事。”
孙敬亭看向张瀚,说道:“日后文澜当以人心为塞垣,比长城和敌台管用。”
“也不止如此。”张瀚笑道:“人心之说虚无缥缈,我还是更倾向于用商业来将内外融为一体,从此之后,边塞内外形同一体。”
孙敬亭知道张瀚近来已经逐渐要将商学的理论给确定下来,这事情已经交给文宣部门去做。
文宣司的人出的檄文十分有力,如果要夸赞的话可以说是抵得十万大军。
这当然是夸张的话语,檄文的效果建立在商团军的力量之上,如果是五年前,这檄文写的再好又有甚用处?
一批骑兵从众人眼前经过,大约有近七百骑,全部是穿着轻便锁甲的火铳手,也有少量的扎甲或铁鳞甲。
夏希平看了看旗号,说道:“这是第九团的龙骑兵,看番号是第六营。”
孙敬亭道:“过了尚义堡一线,往东边真是大军云集了。”
“先遣队已经快到科尔沁人那边了。”张瀚道:“第三团跟着先遣队走,要绕道巴尔虎草原,经克鲁伦河北上,再从大兴安岭那边沿着柞儿河到木答里山卫,行路难啊,得走近三千里。”
夏希平道:“近卫第一龙骑兵团,第二龙骑兵团,第六、七、八、九共六个龙骑兵团,沿尚义到旧中都一线全面铺开,不过主力还是云集在宣府和蓟镇口外的草原上进行,主要打击目标就是左翼各部落,促使奈曼,敖汉等部迅速脱离察哈尔,使其只能用本部力量与我交战。另外就是枪骑兵第一和第二两团,还有猎骑兵第一团,第一轻炮兵团,这些部队从安固里淖出,翻过桦皮岭,此后东北地方皆是平原,沿着几条河流往东北方向直行,他们的目标就是察哈尔本部。对这些部队的唯一困难就是要越过一些山地,不过参谋司考察过,山地都有道路可行,有较大的平坡易于翻过。越过桦皮岭后,前行二百里就是翁牛特部,从此部草原地带转向东南,就是察罕浩特所在地方,以丘陵和草原地貌为主,仍然易于我部骑兵与敌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