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见他沉默,也没有要让开道让自己进去的意思,索性开了口:“迟奕秋,你就这么纵容她伤害别人无动于衷?迟璟易再怎么说也是护了你这么多年的大哥,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这和你无关。”迟奕秋撇开眸,清冷的开口。
安卉只是勾唇轻笑,似乎是潜意识的,她再也无法平静的面对面前的这个男人。
“是和我无关,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我希望你别为了你的爱,去伤害到苏念,那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朋友,我不希望因为你的感情得不到圆满,而因此受到任何的伤害!”
迟奕秋的面色沉冷,他望着面前的安卉,眼眸中染着化不开的阴霾。
而与此同时,躺在病房内的葛韵乔,幽幽的醒了过来。
耳际隐约传来的争执声,让她眉宇间隐约的透着一丝焦躁。
她恍惚的睁开眼眸,门外的争吵声让她像是收到刺激一般的尖叫了起来。
……
迟奕秋悬在半空的手臂随着病房内女人的惊呼声骤然停了下来。
迅速的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安卉的唇角微微挪动,刚才的那一巴掌,就差那么一点,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眼眸染上了一丝忧伤,她生性高傲,哪怕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因此而服输。
安卉伸手轻轻的推开病房微掩的房门,踩着细碎的脚步声慢慢的走了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葛韵乔整个人蜷缩在病床的一脚。
只要一有人靠近,她便会西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哪怕是意图想要上前的迟奕秋同样受到了如此的待遇。
……
葛韵乔害怕的蜷缩成一团。
身上没有什么知觉,扑面袭来的恐惧感压得她透过气来。
耳际嘈杂的声音喋喋不休的吵的她无法安静下来。
她只觉得面前一片的血红,是嫣红的血液,连同空气都仿佛被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说掠夺。
她抱着自己的头,极尽疯狂。
她的脑海中闪现着众多的画面,她看着迟璟易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的双手同样沾满了血。
葛韵乔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红唇,不敢出声。
迟璟易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久久的不能散去。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迟璟易从血泊中突然怕了起来,他那张俊逸的面庞被血水染上了尘埃,他望着她,冰冷的开口:就算我死了,结局也不会改变。
葛韵乔的身子颤抖着,她觉得自己似乎着了魔,她总觉得周围都是迟璟易的影子。
还有嫣红的血。
一双手突然碰触到她的手臂,她瞪大了眼睛,猛然抬起头,疯狂的挥动着后壁。
“啪——”她抓起一旁的花瓶朝着面前的男人重重的丢了过去。
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男人张着嘴,她却怎么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不要过来!啊——你别靠近我!”
……
迟奕秋的脚步慢慢的退后了一步,砸过来的花瓶在脚边碎裂,溅起的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腕。
从外头涌入的护士及医护人员,快速的将床上疯狂扭动的葛韵乔制服。
“用镇定剂吧。”
安卉站在一旁,看着手忙脚乱的众人,余光瞥了一眼迟奕秋,扭过头清冷的开口。
被打了镇定剂的葛韵乔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卉的眸微垂,转身往外走。
却在快出病房门的同时,被一双结实的臂膀给扯住了。
“你还在怨恨我?”
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安卉掀开眼眸望着面前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迟奕秋不算帅,至少在那么多帅哥圈中行走的她而言,他的容貌并不算突出,只是却是这样一张脸,深深的吸引了她。
也是这么一张脸,几乎毁了她的一生。
她从死亡的边沿线一直行走过来,她领会了死亡和绝望。
那一刻,她真实的体会到了他的残忍,就像一个侩子手,生生的扼杀了她所有对他的憧憬与爱恋。
……
安卉将思绪拉了回来,她淡淡的朝着病房内瞥了一眼,随后抬头望着面前的迟奕秋,轻笑。
“我觉得她需要去看精神科的医生,你不觉得她有精神分裂症的倾向吗?”
“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
迟奕秋迎视着安卉的眸瞳,似乎从中看到了嘲讽的味道。
他抿着唇瓣,用一种清冷的眸光望着她的平静。
“哪怕她变成疯子,你都爱她是吗?”
安卉笑笑,转身离开,脚步在半道上驻足,她停在原地许久,半晌才继而出声:“我希望你能够一辈子像你想在这样子,守着你的这份爱情过活。”
她转身,以一种几乎冰冷的话语陈述着:
“……永远都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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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
苏念看着走进来的护士,护士熟练的换好输液袋,看到苏念紧张的模样,开口道:“你先生不会有事的。”
“谢谢。”苏念抬起头看了一眼,淡淡的扯动了一下唇角。
护士望着苏念的模样,最终只是拿着东西离开了。
病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念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掌,不敢松开。
恍惚中,她不自觉的伸手抚过他乌黑而稠密的黑发,忍不住低喃:“都是你不好,让我看着你这么伤心。”
“嗯……”
细碎的声音幽幽的从男人的唇齿间溢出,带着沉重的呼吸,显得有些恍听得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