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彦点头,朝隔壁的房间里走去,只是,还没走近,远远地,就听到惊人的咆哮声从那道紧闭的门里,刺耳的传出来。
话说,艾婼被锁在卧室里,真的是……不爽透了!!!
克制不住对着门,凶神恶煞的吼了出来:“南宫彦,你和你的女人在那里亲.亲.我.我,就不累了,是吧?!不听我说话,行,你够拽!!!但是你凭什么把我锁在房里??我是狗吗?!凭什么?!!!!我要出去,出去——!!!!”
没有任何回应。
艾婼怒急,眼前的门好像化成了另一个男人欠抽的脸孔,映入瞳孔里,雄赳赳的火在剧烈的燃烧着,小腿一扫,分外狠厉的踢了上去。
南宫彦刚打开门,万万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这么一脚,幸好他出手快,倏地钳制住那双腿,然后,他整张脸都在不可遏制的抽搐着,他怒火中烧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吼:“艾婼,你想死了是不是?!也就除了你爸死了那天你能安安静静的,其余时间,都化作了孙悟空了是不是?!”
艾婼的左小腿被他大掌抓着,好不容易运用着地的右腿稳住身体,才没有倒下去,现在一听他的话,心里岂止不高兴,简直愤恨了起来!
她冷冷看着他,比他还咬牙切齿的说:“南宫彦,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提我爸爸,你良心不会感到不安吗?!”
良心不安?呵呵,良心不安!
南宫彦猛地放开了艾婼的腿,趁艾婼踉跄后退,他跨步上前。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钳她入怀,幽深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很讽刺,嘴角,很不屑:“到底是我不要脸还是你爸不要脸?到底应该是谁良心不安?!艾婼……到底是谁欠谁?!”
到底是——谁欠谁?谁——才应该良心不安?
一阵如风中大雨的情绪在艾婼心底翻滚。她想起爸爸离开前的话,让她不要恨,不要像南宫彦一样,身处恨的漩涡里。
可原来,她连恨的资格,都没有!
对视着眼前的男人,她闭了闭眼,等情绪稍微平复,她才睁开眼睛。心里一片荒芜,她瞪着他,眼里是明显的控诉:“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怎么能够欺骗我!你怎么能够对付蓝氏,对付蓝雨辰!”
“欺骗?”南宫彦黑眸微眯。
“对!”艾婼看着南宫彦的眼里,有了恨意:“那十个男人。抽爸爸鞭子的那十个男人,他们到底是谁?!南宫彦,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不是?!”
说好没资格恨的,可是,有一些情绪,又岂是“没有资格”单单四个字,就能束缚和淡化的!
许久许久,南宫彦放开了她,嘴角扬起一道恶魔的微笑,看的艾婼愈发心寒!
“他们是我的人啊,我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你说的没错。不过,发现的晚了点吧?”南宫彦的话比锋利的刀割在她心上,还要让她疼。
何必呢?明明知道答案。何必又要亲耳听到呢?惹得自己更伤心罢了。艾婼反复的这样问自己,到了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南宫彦的话,终于让她的心彻底死了,终于,终于终于不再有任何期待了,那些不该有的心动,那些让她迷恋,不舍得放开的过去,终于,终于终于烟消云散了。
原来,这才是她要的!
南宫彦,谢谢你让我彻底死心,我要的,不过是你让我彻底死心罢了。
“呵呵呵呵。”艾婼笑了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却含着一股悲凉的意味,在这间房间里,刺耳的回响在南宫彦的耳畔。
他不为所动,任她笑,任她笑完后清冷的眸光盯在他的身上!
“那一阵子,你的温柔,也是裹着糖纸的毒药吧?”艾婼嘴角扯了扯:“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不是要我看着爸爸痛苦吗,可是为什么却又费尽苦心的骗我?”
“让你到失去后发现,才是最痛吧?!”南宫彦说。
是啊,失去这个词太伤人了,失去后才知道自己犯的错误有多大,才是最折磨人心的。
艾婼低笑,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她问:“南宫彦,报复成功了,你开心吗?”
南宫彦双手揣着裤袋,他们对立而站,似乎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在平常的寒暄。
“很,开心。”他说。
艾婼忍住上前扇他一巴掌的冲动,因为没资格啊,所以……必须要忍!
谁让,错的是她和爸爸呢。可是为什么她的胸口疼的发闷,堵塞的感觉让她嗓子如鲠在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甲无声的掐进手掌心,没过多久,一片湿热,在手掌心弥漫开来。
殷红的鲜血,从紧握着手里滴落在地板上,啪挞啪挞,止不住的血流淌开来,在地板上染上了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至于蓝雨辰和蓝氏,那不是你能管的!”南宫彦冷不防的开口,瞥过地上的一片红,目光,淡漠到极点。
接下来的时间里,艾婼静到不可思议,不说,不看,不听,不吃,纵使管家端着饭放到她面前,她都没有知觉,没有情绪犹如死人。
终于,有人怒了!
“你想死吗?”坐在对面,南宫彦冷冷的看着她。
艾婼出乎意料,开口了,嘴角的笑容是那样的安静,浅淡,飘渺,犹如一阵即将消逝的风。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的传到南宫彦的耳里,不仔细听让人轻易的以为是幻听——
“我死了,你不是更开心了吗?你的仇人都死了,你以后……也不用继续活在仇恨里了吧?!等我死了,你也可以忘掉过去的一切,忘掉我,然后。找一个你爱的女人做你的妻子,继续你的生活,享受的过完这一生。对我们来说,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对吧?”
罪人死去后,受害者就该得到幸福了。不是吗?
爱情和亲情,同一时刻离她远去,其实,当时痛的真的想要死,现在,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她只想去陪爸爸。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哪里都容不下她。
“我还以为你变得坚强了呢,原来。这所谓的坚强,是那么脆弱。外加,我的人生,是你有资格决定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南宫彦薄凉的唇冷漠的勾起,起身,毫不客气的抬起女人尖细的下巴。视线定格在她惨白的脸上,他说:“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不如……让我做.死!”
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