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彦黑眸一眯,双手揣着裤带,睨着薛刑,便见薛刑又跪了下去,恳求的语气十分卑微,声音里含着一丝压抑住的哽咽:“大少,他的这条腿我不会医治的,那么,他现在就算是个废人了!他以后,再也碍不着你什么事了,他刚才对你说的那些话,大少我求求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包容我这个不懂事的孙子吧,放了他吧,我真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扶住艾婼,在一旁的顾生眉头紧蹙,尤其当看到艾婼肩膀上愈发流血不止的伤口时,他眼里布满了焦急的看向南宫彦:“大少,艾小姐的伤口,真的不能耽误了,她还怀着孩子呢!再这样失血下去,孩子会……”
“管教好你的孙子,我不想再看见他!”
未完的话被打断,下一秒顾生只觉眼前一花,怀里,顿空,后而反应过来时这句话已经伴随着冰冷的空气重重的敲下——响彻在众人耳朵里,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顾生和万宇曜他们赶忙跟上了。
南宫彦走后,薛刑算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站起来的腿脚却仍止不住的颤抖着,挥了挥手,让下属把他那该死的孙子扔进车里,回家!
“艾婼,早知道,你就应该不知不觉的离开,以后的你该怎么面对南宫彦?”薛卫眼眶通红,口腔弥漫着苦涩的味道,竟让他短暂的忘记了痛。
南宫大宅里的主卧里,南宫彦浑身的气息都那样的恐怖,万宇曜他们跟着进门后,就看到艾婼已经躺在了床上,衣服有点凌乱,看样子……是被人粗.鲁的扔上去的。
“治!”
男人薄唇轻启,单薄的字眼响彻在顾生耳边,顾生当然是赶紧拿着医药箱上前,走到昏迷的艾婼跟前。
在众人担心的眼神下。应该最为担心艾婼的南宫彦,却冷着脸,不做一丝留念的转身离开,走到门前的步伐猛地一顿。他单手揣着裤带,锐利如鹰的黑眸深沉冷邃,完美的薄唇凉凉的掀了掀,喊道:“顾生。”
“是,大少。”顾生正拿出了取出子弹的镊子,赶忙应道,却不想大少吩咐的会是……
“不用太强求把孩子留下,如果实在救不了的话。”
这句冷酷无情又含着人尽皆懂的深意,似乎震的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愕然的看向稳稳伫立在门口的男人,老大这意思是。他已经不在乎艾婼肚子里的孩子了,所以,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南宫彦的身影。
顾生忙着替艾婼做手术,同情的看着床上昏迷的女人。驱逐万宇曜他们这些闲杂人等。
门外,苏轶枫发现自己居然对艾婼那个女人,有一点……愧疚!
如果不是他让她离开老大,那么她现在也不会那么惨。
可是,愧疚的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时光倒流,他还是会把一切都告诉艾婼。让艾婼离开老大。
对,他没有错!苏轶枫闭了闭眼,他一切都是为了老大,一个女人算什么?
想通了,嘴角一勾,艾婼。你不是爱老大么?那么做出一点牺牲,也是应该的。
“那女人不会真有事吧?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少爷?天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万宇曜仰天哀嚎,他就是个纠结体,艾婼得老大.宠.爱的时候。他嫉妒,所以看不惯艾婼。
但是呢,艾婼突然遭老大嫌弃的时候,他又……呜呜呜同情了,呜呜呜呜现在也只能在心里祈盼,艾婼你这个女人千万不要有事啊,我还没骂够你呢!!!!!!
“唉。”jio和jiy这两个旁观者,只好叹了口气。
苏轶野瞥了眼万宇曜,又看了看眼前那道紧闭的门,心里冷笑一声:“艾婼,她就是活该,你们看不出来么?有什么好同情的!”
“哥,别说了。”苏轶枫皱眉阻止。
顿了顿,迎上苏轶野不悦的目光,他转移话题:“哥,关于老大今天突然结婚又没新娘的事可能已经散播到全球了,我们这儿要是再不派人去处理一下,那……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他的言外之意苏轶野怎么会不懂,道:“好,我去处理!”
“好。”苏轶枫是一个显少真正微笑的人,这一次竟对着他哥讨好的扬起了一道阳光的笑容,苏轶野一看,简直受.宠.若惊,刚才被苏轶枫阻止的不悦感被这抹笑冲淡个干干净净,屁颠屁颠的跑着去办事了。
万宇曜看着苏轶野欢快的背影,不由得喷了:“我靠,这平时不笑的人,这一笑起来就是威力十足啊——苏轶枫,高!”
“学着点。”闻言,苏轶枫分外得瑟的撂了句,转身去了书房的方向,留下了听了他的话后,不停翻白眼的万宇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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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轶枫刚踏进了书房一步,不夸张的来说:他有一种瞬间被人踹到了南极的感觉,冻的他心都在发颤。
“有事?”
这两个字就像冬天的冰块突然扔在了他的身上,苏轶枫脸上的百年寒冰此刻被更厉害的人冻裂了,嘴角一抽,他关上门后,走到南宫彦跟前,默默摇头。
南宫彦薄唇勾起一道没有意义的弧线,背过身黑眸睨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他说:“没事就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说完,他抬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神色平静。
闻言,苏轶枫皱了皱眉,没有走,他试着劝道:“老大,其实,世上女人又不止艾婼一个,你何必为了她……伤心?”
“伤心?”南宫彦挑眉,反问:“什么是伤心?”
“额……”苏轶枫哑然,失误啊。老大那么骄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别人面前承认他为了一个女人,伤心了?!唉!
“苏轶枫,你有爱上过一个女人么?”南宫彦转过身,握着饮尽的高脚杯。后背随意靠在落地窗上,漫不经心的睨着苏轶枫问。
苏轶枫的答案,很肯定,没有一丝犹豫:“我没有。”顿了顿,他直视着自家老大那双望不到底的黑眸,说:“我不会爱。”
南宫彦:“爱?我也不会。”
苏轶枫看着自家老大,却听南宫彦说:“我也不会爱。但,我却在认真的学着去爱,我爱的方式就是:把她.宠.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不用她管,她只要生活在我的羽翼下,不管发生了什么。有我护着她。可你知道她对我说过什么吗?她对我说,和我在一起,只有痛苦和不安。”
南宫彦失神的晃着手里空空的高脚杯,幽深的黑眸,有点恍惚:“我以为给她的是幸福和快乐。却没想到,那只是我的自以为是。在她眼里,那些都是痛苦。而她说:薛卫,才是那个给她带去真正快乐的男人。第一次,我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老大……”苏轶枫何时看到过南宫彦这么颓废的样子,这不像南宫彦!
南宫彦,从不认输!
可是,他刚刚却在南宫彦身上看到了……认输。
对谁认输?艾婼、还是薛卫?
一向不善言辞的他,心里真的着急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好?
南宫彦睨着手中杯,几乎是在呓语,声音很低,很沉的自问:“前一秒说爱你爱到要死,转眼就爱上别人,甚至能为另一个男人挡子弹,艾婼,这就是你么?又或许,南宫彦从没有真正的认识艾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