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风里，一道身影跃然重重楼顶，她身形矫健，如狐纵丛行踪莫测，顺着自来水管，蓦然落地悄无声息，街道两旁的人早已入睡，根本不曾发觉半点。

她转瞬又入了一处巷子，枯老的墙壁上隐隐映出她的影子，她边走边脱衣，里面原本就着了一套，也就没有走光。

她回到了院子，推门而入时，一个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到哪去了？这么晚？”王东生看着她，她脚下黑靴引起了注意。这是一双防滑弹力鞋，跑步登山长途旅游皆适宜的鞋子，虽然实用性能高，但是舒适度却偏低，一般的女性是不会选择这类鞋子的。

“不关你事！”秋香冷眼看他，双手插兜。

“背人的事，准没好事！”王东生回应着撇头。

秋香没理会他，往屋子里面走去。

“今晚能不能提前到两点钟起来练功？”

王东生自练武后深受其益，非常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混黑道没有实力做基础，遇到个能打的练家子，两三下就被人解决了。

“不能。”秋香顿了顿，回头道。

“喂……为什么？之前不是你拉我起来练功的嘛，不练还拿刀子威胁人，现在好了，见我很想练功，你觉得虚荣心得到满足了，又不想教了是不是？！”王东生很纠结，自己开始喜欢练功了，对方又似乎不舍得教了。

“我要休息！”秋香皱眉冷哼着，甩头便上楼回了房间。

“……！好吧。”王东生语塞，垂头丧气，耷拉着一张脸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想想也是，一个女孩子家那么晚回来，肯定忙的很辛苦，自然急需休息补充体力，自己一个大男人精神亢奋，精力充沛，但总得为女人的体质着想吧，不然，太不够爷们了！

为了方便或者为了不被再次踢下床，王东生直接裹紧衣服，打着鼾声，在摇椅上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是否是这段时间与学生周旋，耗费了极大的心力，还是担心小英的伤势，提心吊胆着，王东生睡得并不踏实，他忽而迷迷糊糊梦见自己杀了人被全世界通缉，忽而又见到自己小时候担惊受怕忍饿挨冻孤立无助的身影。

他呼吸急促，眉目紧锁，吓得一身冷汗，翻身下椅，趴在地面上，惊魂未定。

淅沥的雨滴溅在地面，湛在王东生的脸上，他睁开眼，便看见一双黑色人字拖，在黑色的反衬下，那双如玉雕琢的趾丫晶莹粉嫩，麦色肌肤健康爽滑，一直延伸至膝盖，再往上看，他便被人一脚踩在地下。

“喂！你别太过分了！”

王东生拍开那只脚，挺身而起，指着秋香大声喝着，一脸的怒意。是裙子你可以不准我看，你穿五分紧身裤，也不准我看？！

天空黑压压雾蒙蒙，乌云密布，下着稀薄的毛毛雨，偶尔闪过一道雷霆，将秋香寒霜如潭的脸孔映得冰冷煞白。

她没有说话，秀眉微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原本计划休息三个小时的她，却是提前半小时醒来，反正左右睡不着，便下来打打太极，练练拳脚，发现王东生睡在亭子里，那时候的他神色恐慌害怕，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令他极度紧张。

她系统学习过战场心理分析，知道这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

“你做噩梦了？”秋香问道。

“是啊。”王东生怒火未消，“我梦见我参加我自己的追悼会了，我在会上看到了你，你哭的一塌糊涂，死去活来。”

“不可能！”

“是啊，是不可能，因为你比我更早先离开！”

王东生带着火药的口气，换来了秋香一式开天辟地的横斩，她凌厉的腿影扫过，直击王东生腰侧，还好王东生早有准备，知道激怒恶婆娘的后果，先一步抬手格挡，以坚硬的手肘关节直面迎上对方的胫骨。

秋香目光一闪，腿风扫过空气的刹那，闪电变招，一脚踢在王东生右手臂上，借力一蹬，王东生重心不稳，被她踢飞了出去，越过亭子栅栏，跌在了院落中的水坑中。

天空还在下雨，地面上早就积攒了一些污水，王东生滚在地上，全身立即湿透，变得脏兮兮的，随便一动便会溅起许多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