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直接被自己的原话顶回,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王东生苦闷,没想到自己也有词穷吃羹之际,他思索良久,决定冰释前嫌,两人能交个朋友,可刚一开口,电话铃响,是三秀奶奶打来,她没有闲情无端找上自己,定是起了什么突发状况才是,接听之后,是个男人的声音,敦厚无礼,肆虐嚣张:“小子,速来老友牌坊,否则这老不死的,一不留神,真死了呢?别想报警耍花招,枪可是不长眼的。”
王东生大骇,攥拳凸目,嚷道:“你们最好别乱来,我马上就到。”
“桀桀。看你表现了。”男人说完便掐断通话,在此前,隐隐传出蓝三秀挣扎着说不要啊东生别管我的呼喊。
顾不上拘礼道歉冰释前嫌,王东生顺手搭了辆摩的,一路逆风南下而去,留那女人驻足发呆,怅然若失。
途中拨通李强,他正教授兄弟们擒拿格斗的技巧,王东生命他带上铁疙瘩速往老友牌坊,两人在村路口接上头,临检枪支弹药,只剩下三枚马格努姆手枪弹,李强问他怎么打赤脚,他说这样凉快,李强接着又询问绑匪情况,王东生作简要概述,如今状况暂时不明,敌方人数也未确定,场地地形模糊不清,两人只能见机行事。
李强又开始英勇逞能,将危险活计包揽到自己头上,王东生骂他不明就里,尽鲁莽行事,敌人要的是我而不是你,明白么。虽然他脸上怒意盎然,嘴上数落他,心里却感动得紧。没有谁不怕死的,这个敢为兄弟出生入死,勇敢忠义之士,值得他敬佩和深交。
老友牌坊是八十年代的筒子楼,墙体如墨,垃圾遍野,线路发霉铁管生锈,麻将桌残骸随处堆积,窗户玻璃没一块完整,让人深觉这里曾被鬼子扫荡过,但就是这么一处破楼,每日流动资金竟不少于五十万,动辄百万都有。
楼道口传来麻将搓打,吆五喝六的声音,王东生只身一人跨步而上,见面地点在二楼东侧,二楼以上有道扭曲严重但依旧堪此大任的铁栅门锁死,如果想逃往顶楼,那是行不通的,当然,对于绑匪来说,亦然。
东侧那间房是杂货铺,堆垒了残桌断椅,碎碗烂瓢,破败的古龙印花灯咿呀吊在房梁,房间内总共五人,被绑的蓝三秀,假寐的年轻男子,以及三个执枪汉。
王东生一进门,被布条堵住嘴的蓝三秀挣扎摇头,呜呜哭嗓,浑浊的眸子泛红,表情痛苦,含怨悲悯,她是极度不赞同王东生只身赴会的,他还有大把青春年华挥霍,若换我这老态龙钟之躯,实在不值当。
三个汉子脸上绽开了花,耐克背心男拉栓上保险,枪口指着他,嘴上道:“最好别乱动,小心擦枪走火。”另外两人收起戒心插枪入套,用尼龙绳缠绕王东生手腕,将其束紧。
王东生没有反抗,任由捆绑,他还未摸清底细,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否则极易造成己方伤亡。不过他也未束手待毙,房间地形胸中了然,执枪人数最少三人,大汉身后的男子是昨夜里郭有才的神秘保镖。
见他老实,耐克背心男咧嘴欢笑,以黑色头巾蒙住其双目,这么一来,他就任由宰割不得反抗了。
一拳击腹,王东生胃部翻涌,干呕难受,继而后背连遭棍棒相加,疼痛难忍,弯腰扛受之际,又有膝撞顶面,一片茫然里只觉得剧痛揪心,怨怒含恨。
三人打得欢时,蓝三秀挪着身子用头顶撞他们,却被一腿扫飞,假寐保镖似有所感,突然睁眼,飞速搀扶,将老人承接落地后,他脸色不悦,回身一脚踹中耐克背心男腚部,将其踢倒在地。
背心男亦是大怒,拔枪指着他,骂了两句,发觉保镖神色不变,一脸倨傲,这才想起双方地位差距,悻悻收枪,不敢动手。
三人压着老王下了筒子楼,以王东生的灵敏听觉,蓝三秀被置留屋内,未有大碍,年轻男子跟在最后,轻掩房门。
走出老友牌坊的一刻,三道枪声响起,伴随着躯体倒地之音,王东生连忙扯下头巾,发觉执枪汉竟全被打死,一枪爆头,两枪穿胸,李强不知何时潜伏在了三楼,如今单手吊在三楼水泥栏杆上,一手垂下扣着扳机指向年轻男子,并嚷道:“抱头蹲地。”
年轻男子没有遵从,二话不说,前脚一蹬,以闪电之势退回楼道口,躲在了李强的视觉死角,他动作没有停歇,前冲踏地,借着堆积角落的桌椅跃上了墙头,一个纵跃后,不见了人影。
李强从高楼纵身跃下,落地打滚缓冲去势后,他单膝跪地,换枪戒备,防止绑匪还有同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