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宗正微愣了一下,面露苦色叹道:“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一个祖宗,林远虽然做出大孽不道的事情,可始终是我兄长唯一的亲骨肉,就算他对我怨恨极深,只要他不再重蹈覆辙,我还是要替兄长保住最后的血脉。”
“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苟察摇了摇头,丢下一句话道:“等宗正老弟哪天想通了,告诉老哥一声,老哥派人去帮你解决,妇人之仁终究会害了你自己。”
“让苟兄劳心费神,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龙宗正十分愧疚的朝苟察行了一个礼,苟察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龙宗正的肩膀,摇着头回了城主府。
直到苟察和他几名心腹幕僚齐齐走进府内,城主府大门也关闭后,龙宗正这才转身走向守候在前方的车轿,而满身肥肉的龙富仁和另一名削瘦的白面年轻人也紧跟其后。
进入车轿后,龙宗正脸上原本挂着的温和之色一扫而光,目光变得无比阴鸷,就好像忽然间换了个人似的,浑身阴沉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他清淡的扫了龙富仁一眼,问了一句:“前年你去过新陵镇,我一直没机会问你,那家子如今日子过的怎么样?”
龙富仁声音尖细的狞笑道:“当然过得不好,有那么大笔债务压在头上,龙林远那家伙基本上是拼了命的赚钱,前年过去看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都老了一轮,任我羞辱却一点脾气也没有,简直就是个废人。”
龙宗正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阴冷的问道:“这么说,仅仅只是过的不好?”
龙富仁肥胖的身子微微抖了抖,急忙收起笑容正色道:“我虽然断了他所有赚钱的门路,可坊页的出售有玄宗殿的人管着,他本身也是个植师,实在没办法在这上面动大手脚,只能依着他是庆天人的身份,让庆天城税务司的人以特殊行当的名义每年都加收税金,可现在也到了极限了,五成的税金是帝国明文规定的最高赋税。”
龙宗正摩挲着手指上的家主绿扳指,沉默了半响,又问了一句:“有没有调查出我那本该夭折的侄孙是怎么活过来的?”
龙富仁摸出手巾擦了擦汗,摇头道:“据说是自己活过来的,我派人私下访问了不少镇民,那天也没谁看见有人进龙林远的家门。”
龙宗正冷冷笑了笑,问道:“我怎么听说,那家子曾经离开过新陵镇近一个月的时间?”
龙富仁微愣了一下,急忙说道:“那一个月的时间,我一直派心腹盯着,他们只是去澎湖城寻那个鬼医,结果没寻到,这事我以为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就没向家主大人汇报,这是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