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以后千万不要像爹这样,爹是个没用的人。”
龙林远背对着龙辰淡淡的说道,话音落下时,他身子微微颤了颤,而这一颤,就好似一座宏伟大殿被抽掉了栋梁一般,瞬间垮塌。
在龙辰一脸呆滞的目光下,龙林远就像一尊风化的石像,浑身血肉开始龟裂了起来。
一阵轻风拂过,龙林远直接化为粉尘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浑身的衣物也化为了碎片,飞扬在前方那片如密林般的刺藤天地中。
龙辰傻了,两行血泪从眼角滑下,这时藏在他心底两世的那个字,就像火山爆发般从他喉咙里冲破而出。
“爹!”
这一声爹响彻云霄,盘旋在原野之上,甚是凄凉,可龙林远显然没有机会听见儿子第一次开口叫他爹,他已经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唯一剩下的,只有纷飞的布片。
龙辰紧紧咬着牙齿,浑身不停的颤抖,下巴上滴答着泪水,他伸手想去抓住一些,可这最后的一丝念想似乎也无力实现。
黑稻穗女孩侧掌击晕了龙辰,双眸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一眼那片无比壮观的刺藤园,拾起一块布片,一手抓着龙辰,一手抓着强子,急速奔向了远方。
片刻后,三百黑骑齐齐聚集在了刺藤园前,为首那名魁梧男子一手抓着铁盔,一手摸着下巴,在他身旁悬浮着禁典,禁典翻开的原页内浮现着一只怪异的野兽图,其脚下环绕着一道绚丽的红色光环,明显是在使用着某种兽系的能力。
从禁典书脊上显石焕发的色彩和光亮程度来判断,魁梧男子同样是一名兽系玄者,而且,是一名高阶的兽君!
“四级命祭,想不到一个初阶的植师竟然从六阶植类焚火花里摄取到这种能力,起来吧,这不怪你。”
樊离昧挥了挥手,跪在地上满身血迹的黑骑兵一声不吭的站起身走回了队伍,接着又一名黑骑兵走到樊离昧面前,单腿跪地握拳放于胸前,低着头沉声问道:“樊大人,是否需要追击?”
“不用了。”
樊离昧锁着一对浓眉,有些出神的望着前方那片异常突兀,方圆近一里地的变异刺藤园,心里面却是沉甸甸的,许久后才冒出一句话:“你们可知道,这次跑掉的两个小孩,也许,其中一个会在几年后给我们带来一些不小的麻烦。”
跪在地上的黑骑兵微愣的抬头问道:“那为什么不追击?”
“也要追的上才行。”
樊离昧面色有些阴冷的眯着眼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插手这件事,可既然能在我赶来之前跑出十里地,这种脚力你们中有谁能赶上?”
“既然那人保了两个小孩,那两个小孩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出现,天底下没人能在樊家眼底下躲一辈子。”
“可你们知道那两个孩子长什么模样么?”
樊离昧收回视线,翻身跨上狮马,戴上铁盔后厉声道:“就算知道那两个孩子的模样,如果他们真要躲一辈子,那我们岂不是要找一辈子?五天后我们就得去兽原,没有几年的时间恐怕也是回不来的,这件事暂且放下,都给我听好了!要是在兽原再出什么差错,哼!那可不是我说饶就能饶得了的!”
“樊大人,我们现在去哪?”
樊离昧咧嘴十分怪异的笑了笑,玩味道:“当然是去庆天城看看我的老朋友。”
“那萧小姐怎么处理?”
“送回樊家。”
樊离昧瞥了一眼远处那辆沾满了血迹的马车,面色有些复杂的叹道:“若是让老夫人知道,樊丫头已经有了一个六岁大的儿子,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