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准确的说是在起雾之前,外出的三个小队全都回来了。也都带回了比较具体的消息。从人数上判断,西面的敌人是最少的,大约只有一个排三四十人。但是那里山路崎岖,期间还有几处断崖,如果被发现,趴在断崖上的他们就会成为活靶子。
东面的人数最多,应该有两个连,而且武器装备都很好,有高射机枪、重机枪,还有几门迫击炮。强攻不可能,偷过也十分危险,只要一步走错,被敌人抓住依靠他们现在的火力,完全不是敌人的对手。
南面的情况可能好一点,人数不多不少,只有一个连,一百多人,武器装备和人员素质都不怎么样。更主要的一点,这一面的敌人防守相对松懈。他们的面前就是流云沟,那里面有敌人一个连的守军,而且地形复杂,要向从那里面出来都不容易,更不要说和一个连战斗。就算有人能出来,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三个人最后选定的是南面。这么做有一个问题。他们就得突破两道封锁。往南走就会进入敌军腹地,在转向有得再一次绕过敌军的阵地,其他人都好说,几个伤员能不能坚持,而且,他们的弹药也不足,如果在敌军背后发生冲突后果将会很严重。
虽然选定了方向,刘文辉却迟迟没有下出发的命令。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远处山峰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就告诉了他们敌人的位置。抬头看向南面,黑色的夜空下,群山的影子清晰可见。刘文辉在思考,这个险必须冒,后果是什么?代价有多大,他必须得想到。想来想去最坏的结果便是全军覆没,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等着出发,刘文辉却没有下令。罗成向问问刘文辉为什么,见刘文辉脸色不好,还是忍住了。天刚亮,晨雾起。刘文辉这时候忽然来了精神:“我决定不往南,我们往东走!”
“什么?往东,为什么?”罗成很惊讶:“东面有两个连,还有重火力,我们根本没有希望。”
阮红云的脸色不太好。刘文辉没有理会罗成,转头看向阮红云:“妹子,不是哥不信你,而是我觉得,只有往东走,我们还有几个人能够活下来。”
“西面悬崖峭壁,猴子以逸待劳,我们的胜算不大,还有可能完全暴露在敌军眼皮下;南面虽然好走,却别忘了他们的身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猴子等着我们,这就是个口袋阵,钻进去容易,出来难!所以,我觉得我们走东面比较合适,东面的敌人最多,武器也最好,流云沟的动静他们肯定也知道,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不会走东面,但我们偏偏走东面!”
“万一……”
罗成张嘴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刘文辉打断了:“没有什么万一,真的碰上,我刘文辉就是死,也得护着几个兄弟回去!”
话说到了这份上,剩下的就不用再说了。从现在的人数对照上来说,子弹小队有六个人,红箭也有六个,有一个重伤;曼陀罗也是六个也有一人重伤。如果举行投票,重伤的不算,刘文辉的决定必然以一票胜出,何况无论是红箭还是曼陀罗之中,有人也会支持刘文辉的想法。
罗成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那就听你的,不过,我的意见保留。”
在出发的时间上,刘文辉又与罗成产生了分歧。刘文辉举得现在就动身,而罗成始终坚持晚上,那样有利于隐蔽。刘文辉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敌人和我军都是夜战、近战的行家。敌人打了十年仗,靠的就是我们这些老师们传授给他们的绝技。就目前形势看,在夜战方面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所以,刘文辉认为,晚上行动,占不到便宜。而且,在敌军的阵地周围,还有地雷、竹签等各种防御措施,这些东西在晚上更加可怕。
刘文辉自此说服了罗成,罗成依然保留意见。趁着出生的朝阳,所有人整装朝着东面而来。阮红云的情报很准确,敌人在东面的防守非常严密,一条山梁成了他们主阵地,沿着山梁往下的正面山坡零零散散的安置着无数的散兵坑,这些散兵坑构筑起的是三道防线,将山梁主阵地围在其中。
武器不错,迫击炮、轻重机枪,高射机枪随处可见,甚至于在山梁顶上的一处隐蔽地带,刘文辉还发现了一门72毫米山炮。
看过这阵势,大家都不说话了。就算是一个团来,要攻打这样的地方团长也得算算账,现在他们只有十八个人,还有两个伤员,一旦被发现,立刻就会变成筛子。
罗成凑到刘文辉身旁,压低声音道:“老刘,我看还是晚上走吧!这样机会大一点。”
刘文辉还在用望远镜观察敌军阵地,没有理会罗成的话。罗成轻声叹了口气,明白刘文辉注意一定,现在这时候要想说服他绝对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