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早就在心中做好了认输的准备,既然不论输赢都能脱身,她又何必在这种事上浪费体力。可何意口中说得全力一战,却由不得她。对方虽然没有使用内力,但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刀剑无眼,一不小心身上就会多一道口子。
最让她惊讶的是,何意的剑法看起来极为熟悉,似乎和自己是一个路子的。不仅如此,对方就像是提前知道了她所有的动向,她下一招往哪里刺,脚会往哪里踏,他都清清楚楚。阿苒越打越惊恐,她的剑招虽然精妙,但常年不练,难免有些生疏。对方可是实打实的剑客,同样的招式,何意用下来就是行云流水,到了她身上就有些坑坑巴巴。
何意果真如他所言,没有杀她之心。否则以阿苒的水平,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他下手也不轻,短短一炷香内,阿苒身上已经多了十七八道伤口。好在伤口并不深,可割在肉上总是有些疼痛。打到后来,阿苒已经顾不得剑术不剑术了,偏偏对方不喊停。阿苒心中暗骂他无耻,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阿苒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因失血过多而晕倒的时候,何意总算收住了攻势。少女喘息着将剑钉在地上,衣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十分狼狈。
何意却轻松的仿佛刚喝完一杯茶,笔直的立在寒风中,衣袂飘飞,静静的凝视着少女,好一会,才低声问:“何无风是你什么人?”
阿苒吃了一惊,对方怎么会知道她阿爹的名字,莫非是刺杀小谢的那伙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阿爹隐居多年,山下的人见面都喊何猎户,就连她自己,也是无意中得知的。
何意淡淡道:“你装作不知也没用,何氏剑法天下一绝,你虽然只学了个皮毛,但路子是不会错的。”
阿苒知道无法抵赖,只能小声说:“他是我阿爹。”
何意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慢慢道:“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何氏剑法每一代的传人只能有一个?”
阿苒眨了眨眼,道:“我不知道什么是何氏剑法,但如果说一本剑法只能有一个传人。我的是我爹教的,你的剑法又是跟谁学的?”
何意道:“我的剑法自然是和我师父学的。或许你听说过,她叫何无雪,与你爹是同门师兄妹。”
天下第一剑出自何氏剑门,为了保证剑门荣耀,每一代弟子在出师之前都会进行生死战,只有活下来的那个才有资格传承何氏剑法。何意的师父何无雪在门派中排行第三,除她之外四人皆是男弟子,按风霜雪雨雾排序,从无字辈。
何无雪人又生得极美,师兄弟几个朝夕相处下都对她心生爱慕,就连阿苒的父亲何无风也不例外。何无雪谁都看不上,却最喜欢看着师兄弟为她争风吃醋。何无风容貌最普通,但性子却最温柔。他自知配不上何无雪,便只是远远的躲着,并不参与其中。何无雪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虽不喜欢他,却也不允许他置身事外,故意寻了暧mei几番挑逗,引得其他人对大师兄怒目相视。何无风渐渐看透了何无雪的心思,对她越发疏远,谁知何无雪反而越将他放在心上,变着法指使人折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