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男子已经来到了端木幽凝面前,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竟紧紧盯着端木幽凝脸上的疤痕,手摸下巴装模作样地接了下去:“不过……七小姐脸上这道疤形状好奇怪,让我看看还能不能治……”
说着,他抬手就要往端木幽凝的脸上落。端木幽凝眸中冷芒一闪,杀气已经瞬间浮现!可是她却不闪不避,只是静静地立在当地,竟像是丝毫不在乎此人的冒犯轻薄!
那男子见状,伸出去的手立刻在她脸前一尺远的地方停住,眸中泛起一丝异样的光芒。端木幽凝微微冷笑:“不是要看看这道疤能不能治?为何停手?”
男子顿了顿,突然邪魅地大笑:“因为我刚刚想起来,七小姐用毒的本事堪称一绝,谈笑之间就能令人中毒,我岂敢如此自寻死路?何况方才七小姐眼中杀气翻卷,是对我起了杀心吧?”
白日里刚刚发生的事,这个男子居然已经知道了?镇国公府之中绝对没有这样的高手,莫非此处有他的内应?
冷冷一笑,她毫不客气地回答:“想送死的人,我从来不嫌多。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男子再度仔细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一展身形向后急退:“七小姐,再会!”
想走?
端木幽凝眸中冷芒一闪,脚尖点地就要飞身追赶。然而紧跟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看着男子远去的方向微微冷笑:你还会再来的,是不是?
这男子既然找上了她,那就说明必定另有目的。那么在目的尚未达到之前,他绝对不会就此消失。何况他若肯就此永远消失倒好了,至少可以省去一桩麻烦。
何况最重要的是,这个男子虽然十分神秘,她从他的身上却完全感受不到丝毫敌意和杀气,至少可以证明对方并非为杀她而来。既如此,那就先将他放在一旁再说。
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很快离开镇国公府,转过几条街之后飞身窜上了一旁的屋顶,语声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你还在啊?”
屋顶上,另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那绝世之美令夜空中的皎月都自惭形秽!萦绕在他周身的清冷更是缓缓流转,令他吐字如冰:“如何?”
“你猜对了,她的确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但身手卓绝,而且冷静睿智!以我的功力,她居然可以觉察到我的存在,你便可以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了!”面具男子毫不犹豫地回答,眸中突然泛起了隐隐的笑意,“有件事很有趣:方才我出现之时,发现她将我错认成了另一个人,我问她将我当成了谁,她不肯说。不过此刻看到你的白衣,我想她一定是将我当成你了。”
男子闻言,似乎微微有些发怔,片刻后便冷笑一声袍袖一拂,周身的清冷更加浓烈,却挡不住一股清醇的荷叶香在空气中悄悄弥漫:“你想说什么?”
不错,在那个面具男子出现的一瞬间,端木幽凝的确将他当成了当今天子御封的湛王,东凌孤云。
面具男子轻轻一笑:“我想说的你已经听到了啊!我就是想告诉你,她将我当成你了。”
东陵孤云回头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不然呢?”面具男子突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将我一句无心之言听成有意,孤云,你这算不算做贼心虚?”
“算。”东陵孤云毫不犹豫地点头,“大半夜地闯入旁人府第,本身就等同于做贼,心虚很正常。”
面具男子忍不住失笑,片刻后重新开口:“孤云,真的决定了?要对端木幽凝下手?我瞧她自崖底生还之后改变了很多,容貌虽依然丑陋,性子却变得决绝,很有一番令人着迷的韵味……”
东凌孤云唇线一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回去再说。”
夜色中,两道同样颀长挺拔、优雅贵气的白色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完全看不到丝毫踪迹。
是的,端木幽凝,如今的你与过去的你简直判若两人,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无法想象你们居然是同一个人!你在那悬崖之底究竟遇到了谁?是谁让你有了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若问你这个问题,你会回答我吗?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