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二人换上了刘震准备的寿衣,随后由挨得鼻青脸肿的张富贵为其化妆,等一切前奏工作完毕过后,林大雄从背包里取出一包乌鸡骨粉来,递给刘震让他按照北斗星位,沿床布开阵势。
按照大雄的指点,刘震在地上撒了七小堆骨粉,而后将空布袋交还给大雄,林大雄又从背包里掏出两个血馒头,递给路凤仙一个,吩咐道:“正所谓阴人用公鸡,阳人用乌鸡。这两个馒头是喂乌鸡用的,记得不要喂得太饱,否则它有可能会中途溜走。”
“溜走会怎么样?”路凤仙反问道,林大雄白了她一眼,啧啧道:“引魂鸡没有听说过?溜走你还怎么去冥府?”
路凤仙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个血淋淋的馒头,此时还散着一股温热,不过刺鼻的血腥味道闻得人眼前发昏。她急忙将馒头放在了床头上,琢磨道:“这馒头人都不吃,鸡怎么会吃?而且要是一时紧张,手上没有分寸,也不知道鸡何时会饱,喂多了该怎么办?”
“放心吧,一会我指引你去撒。”林大雄指着地上的乌鸡骨粉说道:“一会就是这只鸡替我们引路,馒头上被我沾了黑狗血,到了阴界招魂鸡会把它当成上好的谷粒去吃。另外我手上的这个血馒头,是我们回阳的时候用,所以一会我说‘撒’,你只需要掰开拇指大的一块就可以了。”
“这个是你的生辰八字,到时候可能会有阴差来问,你一定不要慌张,将这个东西递给他就好。”林大雄递给路凤仙一张黄纸,上面用赤红色的朱砂粉末抄写着:公元一九七五年,四月六日。
“不对,这好像不是我的生辰八字,你抄写错了吧?”路凤仙不解的问道。
“没有错,不要忘了……”林大雄隐晦的使了个眼色,示意用的是以前的生辰八字,而不是现在这副身躯的生辰八字,归根结底阴魂还是林大雄和路凤仙,并不是郑氏夫妇。
“铃铛你准备好了吧?”大雄瞥头问刘震道。
刘震从女佣的手里接过一串铃铛,摇了两下没有发出声响,他疑惑道:“这铃铛没有芯,响不了。”
林大雄也从怀里摸出一个铃铛,试着摇晃了两下,他手中的铃铛没有响,刘震的那个却响了几声,他解释道:“这两个铃铛本属一脉,我在阴界摇铃,你这边会响,你在这边摇铃,我在那边就能听到。”
“也就是说,它如果响了,我就疯狂摇晃这个铃铛给你回应,你就能听着声音找到返回阳间的路?”刘震若有所思的说道。
林大雄点头称是,目光扫过张富贵的时候,心生一计道:“张富贵,你替我们化了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随我们一块去吧,带你开开眼界!”
张富贵一听,顿时吓得亡魂大冒,立即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去没人逼着你去。”大雄冷哼一声,从背包里取出一件纸衣,展开后众人见这纸衣画的十分精致,惟妙惟肖的,不仔细看甚至会误认为是一件真正的白色衣裳。
“这个叫祭衣,一般古的时候富人找陪葬用的。”林大雄笑着说道:“我当然不会让你真的去陪葬,你不用害怕,你穿上它睡一觉,在阴府替我们壮壮门面。”
张富贵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嘴里慌忙道:“爷,我胆儿小!我害怕!”
“嗯?”刘震眉头一皱,他很明显是向着林大雄的,冲张富贵喝道:“现在组织上让你办点事情就这么难?难道你的心还放在燕子门?”
张富贵的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跪在地上抱住刘震的大腿,嚷嚷道:“刘先生!当初可是说好了只做医生,不干别的呀!”
“我看你就是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吹你就往哪倒!”刘震冷哼一声,见张富贵仍旧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大腿,当即从怀中猛然掏出一个黑疙瘩,顶在了他的头上,一字一句道:“你穿是不穿?”
一见主人拔了枪,两名女佣吓得抱头蹲在地上,嘴里叫唤着别开枪,林大雄见状添油加醋道:“张富贵,我只是让你穿个衣服,你吓这么狠干嘛,就当自己做了个噩梦不就成了呗!”
刘震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看到张富贵这一副窝囊样,显然也丢尽了他的脸面,一股无名之火烧往心田,他咬着牙冲张富贵喊道:“你穿是不穿?不穿我就让你交代在这!”
“穿!我穿还不行吗!”张富贵竟然哭了出来,刘震一脚将他踢往一边,啐了口唾沫道:“赶紧去穿!”
张富贵从地上爬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上前去接纸衣,跟着就听见啪的一声炸响,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时,发现刘震朝着房顶开了一枪,枪口正冒着缕缕青烟。
“你他吗的不准给我哭!”刘震扯着嗓子吼道,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这一声过后,连林大雄都吓了一跳,缓过神后心里暗忖道:这家伙和李盛的脾气蛮像的,说生气就生气,翻脸比书还快!
哆哆嗦嗦的接过纸衣,张富贵展开一看,发现胸口的位置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这字书写得十分古怪,分开来念便是:上西天,他心里一个咯噔,向林大雄求助道:“爷,真的只是睡一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