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在女皇面前直接举荐杨曦当太子,话说的太直接,直接到连女皇一时都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安平郡主打量着韩健,质问道:“我听说,东王跟六皇弟他走的很近,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韩健点头道。
“那东王你不怕别人闲言闲语?”
韩健笑着以咄咄的口气回敬道:“聚贤不避亲,如今是向陛下举荐太子人选,在下与六王子不过是朋友,较之对他的了解,在下绝不会比陛下甚至是几位更清楚。在陛下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不正是为臣之道,也是陛下所希望看到的?”
安平郡主听了韩健这番话似乎有些气恼,眉毛稍微颤动道:“东王说六皇子学识人品才干均有所长,可他如今不过虚岁十八,尚未成家立室,如何当的起一国的太子?”
这话放在平时说,韩健也会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会跟她争论什么。可当下韩健却非说不可,这不但涉及到他的立场问题,在一个刚认识的美女面前服软可不是他的性格。
“听安平郡主言下之意,是觉得三王子更适合来当太子?”韩健语气平淡道,“那郡主为何之前又不对陛下直说?可是觉得,在陛下面前还要藏掖?”
“你!”安平郡主这下是彻底恼了,现在问题已经上升到她对女皇诚实的问题。但她当着女皇的面,没有发作,只是轻哼一声将头转回去。等她稍微冷静下来,才发觉成功被韩健转移了注意力。
女皇适时出言道:“同为一朝之臣,皆为社稷献策,无须事事计较。东王,你与朕的六弟相识时日不短,可说说对他有何看法?”
韩健躬身行礼道:“回陛下,臣认为。六王子为人宽厚、坦诚,有一颗仁爱之心,这都是为人君者所必备的品质。但六皇子涉世为甚,缺乏历练。这会造成他对一些事准备不足。若是他经过一番历练,将来必可以辅佐陛下治理好魏朝江山,也或许可帮陛下一统江南。”
韩健一针见血提到了杨曦缺乏历练的问题。他就是跟女皇说,要是立个太子就是为了去南齐当质子,那最好就是让杨曦去,他去了有了这样一番历练,把性格磨练好了,那他就是个完美的明君选择。否则他将永远是个温室里的小花,什么事除了问姐姐就是问他,一点主见都没有。
女皇闻听韩健之言。连续点了几下头,同时也像在思索韩健的话。
“陛下,老臣有话说。”这时候,最早发言,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延宁郡王开口了。
“皇叔请讲。”女皇抬头道。
“依老臣所见。六王子的确如东王所言,是个宽厚仁爱的好孩子……请恕老臣失言……”
女皇笑道:“无妨,曦儿本就是孩子,皇叔看着他长大,如此怎算失言?”
“是是。”延宁郡王一笑,道,“东王说。六王子需要历练,老臣也以为善。六王子经过这次查案,已经进益不少,或许可当得大任也说不定。”
延宁郡王的话说的很圆滑,他没有主动表达说支持六王子,也没说不支持。就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韩健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也不太明白延宁郡王到底是支持三皇子或者是六皇子中的哪一个,说是在为杨曦说好话,其实他也在婉转表达了杨曦是个孩子。说他没支持,他还说好话了。
韩健心想。延宁郡王已经算是极为聪明之人,就光是说话,就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这样的人怎会轻信谣言?
谣言止于智者,延宁郡王虽然会说话办事,是智者但不一定会理智,一旦一个人有偏狭,那他的智也就只体现在一方面,容易被心魔所左右。韩健分析了一下,至少他察觉出延宁郡王对女皇有“恶意”。延宁郡王举荐谁,都不会是善意的举动,现在明摆着举荐一个“孩子”来当太子,是否说明,延宁郡王有篡位之心?
韩健想了想,一切下定论还太早。至少到现在,延宁郡王还是老实安份的。
延宁郡王的话说完,女皇只是微微点头,仍旧没说自己的看法。韩健和延宁郡王都知道此时不该问及女皇的意见,而康王世子想问他也不敢说,倒是一边身为女子的杨秀秀,直接问道:“不知陛下中意哪位王子?”
女皇面对这么“直接”的问题,也没责怪安宁君主,一笑道:“朕也是想听你们的意见……”
韩健心说,又是一句滴水不漏的话。
说完太子人选的问题,女皇随便闲话几句,问问韩健在洛阳是否习惯,再问问老康王的病情,问问杨秀秀的弟妹学业,最后提醒杨秀秀她的守孝期将满。杨秀秀听到女皇说她守孝期的事,表情明显一变,韩健能觉出她心里知道女皇说的其实就是她的婚事。从她以往对这桩婚事的排斥程度来看,她心里会接受的可能性很低。
一个不安份的女人!
女皇最后询问的是杨卿乐的事,跟延宁郡王提到杨卿乐岁数不小,到了婚配的年岁。延宁郡王只是笑着说舍不得孙女嫁人,韩健从这副表情又体会了延宁郡王的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