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韩健转念一想,做事不怕做大,反正他已经遭到了杨余的忌恨,那就干脆在这股恨上浇油。刑部衙门前做的事越出格,敌人的视线越会注意在刑部衙门那边,到时候他将有更大的机会进宫救出女皇。
韩健点头道:“那一切就依顾首席之意。”
……
……
一天时间里,东王府内都是一片忙碌。东王府上下不但要收拾一些简单的物品,轻装上路,还要准备崔明礼的棺木,为晚上的夜祭做准备。
到黄昏时,杨苁儿匆匆而来。她是在得知了韩健晚上准备撤出洛阳城的消息后,过来问询细节。
“……你如此说走就走。你们东王府上下准备的倒很充分,我们哪有时间收拾行李?”杨苁儿对韩健很不满,说道。
韩健叹道:“杨小姐见谅,事情仓促,今晚若是走不成,恐怕再无离开洛阳的时机。而且这次我们是逃命,轻装便可,要是行礼都收拾好,恐怕这一路上怎么也走不快。”
杨苁儿脾气稍微好转一些,本来上午时候韩健说明了要去营救女皇时,她就大概猜到晚上要走,她提前也有所准备。她只是怪韩健有些事不跟她明说,非要让她去猜。
“今晚进宫救人,可是需要南王府支援?”杨苁儿扫了韩健一眼,问道。
“不必了。”韩健道,“皇宫禁院,进出多有不便,尽量少几个人进去最好。杨小姐还是等候在下消息,随时准备撤离洛阳。要是杨余得知我们救走了女皇,必会不惜代价派兵来追,到时路上说不定要打几场硬仗。”
杨苁儿沉思着什么,她自然明白韩健所说的“硬仗”到底有多艰巨。这次东王府和南王府一同撤离洛阳,虽然人不多,却带了不少朝中大臣和家眷,路上速度必然不快。而加上东王府和南王府守在城外的兵马,二者加起来也不过五六百骑兵,相比于杨余所控制的洛阳城兵马,这点兵马根本是杯水车薪。
韩健见杨苁儿似乎有些犹豫,一笑道:“若是杨小姐觉得同行的话麻烦,出了洛阳城之后我们不妨分道而行。”
杨苁儿蹙蹙眉,带着几分恼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南王府的儿郎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韩健笑了笑道:“在下并无此意。”
杨苁儿道:“今晚从何处撤离洛阳,还有这一路上的安排,你详细列于我。不要等出了洛阳城,你再交待,到时事情仓促我们南王府的将士来不及安排。”
韩健点头,找来纸笔,把一些撤离的详细过程写给杨苁儿。
很快到了上灯时分,顾唯潘走出来,一副憔悴模样,准备到刑部衙门门口去夜祭。韩健见顾唯潘情绪不佳,便知道崔明礼之死对他影响不小,要是可以这时候他应该劝顾唯潘休息,但毕竟当晚已经有详细计划,此时他倒不得不看着如此憔悴的顾唯潘去夜祭。
本来这几天夜祭的物事准备的就很齐全,也无须另行准备。韩健原本准备让人把东西搬到马车上,运到刑部衙门门口,但顾唯潘执意不肯。他要亲自抱着崔明礼的灵位牌,步行往行不衙门的方向而去。
本来顾唯潘因为腿上行动不便,走路便需要拄着拐杖,即便如此也走不稳,但他却坚持步行,连韩健也劝不住。
韩健劝不住也就不再劝,韩健也知道顾唯潘有他自己的坚持,如果如此能让顾唯潘内心好受些,韩健也不会加以勉强。
趁着出门之前,韩健把事后的事情完全交待下来。包括何时车驾起行,在洛阳城走哪些街道,如何会合,如何出城。毕竟他晚上要亲自去皇宫救人,外面的事他顾不上,需要提前安排好才不至于首尾失顾。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韩健亲自陪同顾唯潘从东王府门口出发,一行披麻戴孝一同往刑部衙门的方向而去。
本来也无须披麻戴孝,可韩健觉得,穿同样衣服,他可以更容易脱身。而且在一般百姓心中,披麻戴孝更有震撼力一些,会有更多百姓前去围观。
韩健等人在中间走,东王府侍卫则是举着火把一路护送。沿途已经有不少百姓闻讯过来凑热闹,到刑部衙门门口,不多时围观百姓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随之,几名随从将崔明礼的棺木抬到了刑部衙门之前。此时刑部衙门大门禁闭,虽然里面有值班的官员,但那些官员也知道外面这些人不是他们的级别所能惹得起,因而在最开始,夜祭并无任何干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