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和杨苁儿所率的三千兵马第一日下午离开豫州不过四十里便要驻扎,在全军埋灶造饭之后,韩健便知当夜是离开的最佳契机,否则,越往北,他的处境将愈加危险。而此时,因为队伍距离豫州城很近,也是那些监军防备松懈之时,适合逃走。
当夜韩健和杨苁儿吃过晚饭便回了营帐,像韩健和杨苁儿这样夫妻带兵出来领兵的情况的确不多,加上二人身份特殊,就算是杨洛川派来的监军也无法阻止韩健和杨苁儿共宿在一起。
到三更半夜夜深人静之时,韩健和杨苁儿仍旧没睡,他们在等负责接应的法亦的到来。
当夜月黑风高,本身已是冬天,气候寒冷,整个军营里也有些萧条。此时法亦小心穿过军营的哨探过来,直接到韩健和杨苁儿的营帐里。
韩健一直瞪大眼看着营帐外,等看到一个黑影过来,他先是提起防备,等法亦发出暗号之后,韩健才紧忙将营帐一侧用匕首划开,法亦也进到营帐内。
“师傅,这一路还好?”韩健见到法亦,先是关切问了一句。
“队伍防备如此松懈,要是有敌军偷袭,怕是无法阻挡。”法亦道。
韩健苦笑一声,杨洛川派他领兵,就是让他去当诱饵的,这种情况下军营鹅防备又如何会很强?倒是对他的盯防,比盯防偷袭的敌军还要紧密,好在法亦很有经验,躲开了明哨和暗哨,一路过来与他接应。
“师傅,可以走了?”韩健问道。
“张侍卫已经率一支骑兵出来迎接,估摸天明时候能会合。要小心谨慎些。被人发觉,这一路恐怕会被追到。”法亦道。
韩健看了杨苁儿一眼,道:“没问题。师傅。我们已经准备好。”
法亦不再说话,将拿着的包袱递给韩健。里面有两身夜行衣。毕竟在月黑风高夜,有夜行衣行动会方便许多。
“苁儿,换上。”韩健将夜行衣递给杨苁儿。
杨苁儿手拿着韩健递过去的夜行衣,却有些为难,她从来没穿过夜行衣做过偷鸡摸狗的事,现在她身为带兵将领,居然要跟宵小一般穿夜行衣离开军营,是她所不情愿。这属于主将逃走。要是她走了,又如何要求下面的将士为南王府卖命?
“苁儿,你怎么了?”韩健胡乱将夜行衣套在身上,有些惊讶看着杵在那的杨苁儿,问道。
“我……”杨苁儿欲言又止。
韩健安慰道:“苁儿,你放心,这次我们离开这里,照样会帮你父亲解决豫州之围,到时镇南侯的兵马得归,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现在令你们南王府兵马有所折损。我也没什么好处,我怎会如此不智这般做?”
杨苁儿思虑再三,不得不将夜行衣穿好。此时刚出去将几名靠近营帐缺口的暗哨点倒回来的法亦招呼一声。示意韩健和杨苁儿可以离开。
“苁儿,走。”韩健拉着杨苁儿的手,表示什么事都要一起做,夫妻同心。
杨苁儿不再挣脱开,两人随着法亦从营帐缺口出来,抹黑往营地外面走。
整个营地里很昏暗,不过每隔几十步,便会生起火盆来照明,顺带也会有将士守夜。不过守夜将士很懈怠。到三更半夜之后,这些士兵有半数以上都昏昏欲睡或者已经睡着。加上法亦防备心里很强,对周围巡查士兵也很警惕。从韩健营帐到出营地,一路倒也无事。
等韩健拉着杨苁儿的手,随着法亦离开军营的内部范围,不禁有些感慨杨洛川的狠辣,要真是这样的一支三千兵马,到了前线,随时都会被北王军偷袭,到时他如何能保全性命?恐怕到时连杨苁儿的性命也不保。杨洛川为了解困,为了令江都兵马与西都兵马兵戎相见,可算是连女儿的性命都准备搭上去,一切都装的好像他也是受害者一般,其实这都是他的阴谋。
“师傅,我们还要走多远?”出了营地,韩健知道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法亦就算是夜行百里,也该准备接应的马匹,否则已他们三人六条腿,想躲开豫州军营外围的斥候也不是办法。
“前面两里外,有马,不过只有两匹。”法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