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府也很少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见到韩健和韩松氏进来,这些官员再次行礼。
韩松氏陪着韩健到了厅堂正堂匾额下,面对众人。
“诸位。”韩松氏抬手示意,同时语出,在场登时安静,“东王去世以来,妾身代夫治理江都一地,十几年来不敢有废。今日少主已成年,得陛下赐东王爵位,从今日起,也将由少主接替妾身。你们也当尽心辅佐。”
东王府官员纷纷应是。
韩松氏再道:“如今奸佞谋逆,陛下离开洛阳,现在我江都。日后一切事务,要谨遵皇恩,也要遵从少主。你们可明白?”
东王府的官员不是笨人。就算是朝廷临时偏安在江都,韩松氏说这样的话,也是让他们效忠东王府,而不是女皇。现在就是他们选择站队的时候。这要是选错,东王府不会容下他们,朝廷那边自然更不会收留,如此这样两边摇摆的人就会彻底失势。
现在韩松氏是逼着他们作出效忠东王府的立场。
下面的官员有聪明的,上前表态,表示要辅佐好少主,要勤王云云也不过是应了韩松氏“谨遵皇恩”的场面话。
场面话,自然有场面答。
“既然如此,诸位都先回吧。政务不可荒弃,你们只管作好手头上的事情,就当是汇回报天恩,辅佐好少主。”韩松氏没有拖延,她知道再一会顾唯潘就会带着朝廷那帮人过来,两帮在遇到一起,难免会有口角争执,现在女皇不在洛阳城,一切以和为贵。
韩健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不过送客出门时,韩健还是要亲自来送,已显示他这个东王“亲民”。
送走江都这些地方官员,东王府门口已经有几名朝廷的官员早到。
“几位臣工,请进。”韩松氏上前招呼这些大臣。
官员纷纷回礼,随后进了东王府之门。韩健则先到偏厅等候这些人到齐。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朝廷派系的人才算到齐,虽然跟着女皇到江都来的官员并不多,但加起来,这些人有百余人之多,比江都城里有官品的人要多一倍。
韩松氏先是在前面招呼了客人,随后到偏厅来通知韩健出去见客。
“健儿,这些人来者不善,你要小心些。”韩松氏叮嘱道。
韩健点头表示会意,这些大臣,从洛阳来,有的纯粹是因为是忠臣,还有的是被杨余下狱,觉得在洛阳混不下去的,也有的是投机主义,想跟着女皇过来谋求更高的官位。其中也不乏是杨余派来的奸细,趁着洛阳有官员东逃之时,杨余找些人混在其中,过来探听这面的消息。
韩健在韩松氏陪同下走出偏厅,因为朝廷官员太多,这些官员并不在正厅内等候,而是在前院等候。
大冬天,气温很低,这些人穿的都很厚,却没有在洛阳城时那么华贵。这些人本就心中有恨,现在到东王府来,还只能在院子里等,见到韩健来,险些要上前来质问韩健为何如此怠慢他们。
韩健和韩松氏过来,作为百官之首的顾唯潘最先迎过来,毕竟这次大规模的“朝会”也是他所发起。
“东王,郡王妃。”顾唯潘在人前,毕竟要顾全礼数,上前行礼。
“顾太傅,有礼。”韩松氏欠身行礼,“顾太傅,既然人都来了,就请顾太傅宣读陛下旨意。”
“嗯。”
顾唯潘从袖子里拿出当日女皇给他的公函,现在已经变成一份公告,是让韩健暂时替代女皇来监理朝政,同时统筹勤王伐逆事宜。这样的一份公告,等于是让韩健来当国。顾唯潘当众宣读完,下面的人已经议论声一片,丝毫不顾及这是正式场合。
韩松氏见场面有些乱,怒喝道:“有事,当面提,私下嚼舌根子算哪门子事?”
韩松氏这一呼喝,人群倒也安静了几分,不过马上就有人在人群中反驳道:“东王府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要见陛下,陛下亲口说的,我们才信!”
“对,对。”人群中附合声一片。
这些人反应很激烈,他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旦韩健掌权,就意味着他们将被打压。说到底,韩健是东王府,自然心向着东王府的人,就好像他们向着女皇一样。两边本身就有权力上的矛盾,女皇把事情推给东王,等于是牺牲了他们的权力和利益,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