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对这些迁徙家族的人不管不问,带来的连锁反应。.[23][wx].
这些家族,在洛阳都是豪门大户,一个家族上百口人是平常事。他们成批来到江都,东王府不给安置,就需要他们自己来自谋出路,惹来不少麻烦和纠纷,光是在田宅纠纷一项上,几天内韩健就接到地方官员的多次奏报。
江都一个不太富裕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多大金主定居,他们的出现令城中有宅院的富户看到了商机。原本很多富户都在之前粮食炒卖中蚀本不少,借着这机会,他们都想补偿回损失,而这些家族想买到满意的田宅,都只能跟这些人来买,注定是要被人宰。
买卖容易出纠纷,而这些世家门阀到来江都之后的地位也需要保证。他们开始在士绅之间行走,试图通过建立新的关系网,来令自己融入其中。
但江都的世家体系也早趋于完善,各家族之间的关系和利益,并非这些世家门阀一时能融入进去。这会令他们产生孤立感。
一来二去,纠纷多了,官府那边管不了,只好通通上报到韩健这面。韩健看了奏报也直接束之高阁,这次他可不准备帮那些世家门阀跟地方士绅来进行调停。他坑地方士绅和富贾,那是为了江都长久的发展,他若是帮这些世家门阀,那就是再坑自己人。战事当前,韩健需要这些地方士绅和富贾的支持。
二月下旬,北方战事突然出现了转机。
主要是韩健高估了洛阳军的实力。洛阳军在围城长达一个多月之后,久攻不下,而江都这面又不去援救,使他们围城打援的计划受到阻碍。
洛阳方面也没料到区区洛州,竟然也能坚守一个月以上,本来在杨余计划中,这座城池不过三五天,必然能攻克,就算是被动转为围城,也会逼得江都一方不得不援救。
但事实是。洛州城内粮草物资暂时足够再应付一个月有余。洛州又是江都北部的军事重镇,在军事防御上有其独特性。就算是杨余手底下的军将知道城防的要隘在何处,也不好攻打。
到二月中旬,在围城一个月之后。洛阳军方面又攻了两天的城。攻不下之后。便开始撤离。这场战事有直接消弭的迹象。
韩健敏锐感觉到,这并非是洛阳军战力不行,而是应对不足。
一场战争。通常从准备到发生,短则几年,长则可能是几十年上百年。只有做到面面俱到才会令战争尽在掌握,不至于在战事面前慌了手脚。
但杨余篡位,不到四个月,登基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这场战事准备仓促,就算是洛阳军最初时候受挫,但毕竟其优势摆在那,洛阳有中原大后方作为补给,在军需物资供应上要不江都充足许多。
洛阳军撤兵,也非正式撤兵,而只是暂时后撤几十里观望,看看江都方面是直接主动出击,还是继续坚守不出。
在杨余方面看来,这招示弱完全可以把洛州的守军吸引出来,在野外打,这场战事就可以十拿九稳。
但洛阳军撤离两日时间内,江都方面除了紧急运送了一些城中紧需的药材之外,援兵没进城,城里的守军也一个没出来。
洛阳军方面观察三日之后,怒火中烧,重新席卷而来。不但增加了兵马,而且与北王军同时围攻洛州城。
洛阳军负责城南和城西两个方向,而北王军则是从城北发起猛攻。围三阕一,也符合攻城之道。
仅仅两日,洛州便已经危在旦夕,不但派出使者到周边城市去求援。
在洛州形势重新紧张之后,东王府内也是彻夜灯火通明。新成立的兵部衙门进一步扩编,将原本朝廷的一些兵部系统官员也囊括在内。大战在即,内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洛阳军和北王军联军已经接近二十万。
以二十万兵马,粮草和辎重齐全的情况下,来攻取一座只有不到万人守军的洛州城,那近乎是旦夕之间可以完成的事。
韩健干脆连夜便在东王府正厅来办事,召集东王府麾下的军将和智囊来商议下一步的策略。
到此时,就算是东王府的军将和智囊,也觉得洛州守不住,只能撤离,组织城中的军民进行突围,或者是放任不管。并且要下令洛州周围的东王府兵马后撤。
此时东王府在洛州周围的布防尚未完善,除了洛州守军之外,大约有六万兵马。这六万兵马中,有大半是地方守备军,也就是说,东王府真正能上战场做厮杀而不至于一触即溃的兵马,也只有两三万。而北王军和洛阳军方面,虽然二十万兵马也并非全都是精锐,却也有十多万兵马可以上阵杀敌。
相形见绌,除了防守,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