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上师,这……是太后交给您的,您怎能?”韩喜一脸费解道。
“你懂个屁!”朱同敬也失去了原本一贯的绅士风度,怒喝道,“赶紧给老子找火来,烧不了,今日你我都要丧命在此!“
韩喜还是没听懂,不过他还是很聪明,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该问的。怎么说,朱同敬也是太后身边最信任的人,有些事他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韩喜紧忙叫人把火送过来,顺带倒上桐油,黄色的包裹才算是烧着。不一会,只剩下灰烬一片。
朱同敬这还不满意,还让人将灰烬也踢散了,才兀自在那喘息,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朱上师……可是北王军杀过来了?”
韩喜听到刚才朱同敬失言说里面是“国书”,还说事关生死,便心说里面应该是给江都的国书,唯一的解释便是北王府的骑兵杀了过来,他要把国书给烧毁,这样或许北王军会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回南齐。
但他心想,这里可是江都的城里,就算是北王军来,也未必能随时攻陷这座县城,毕竟北王军在得胜之后的主要目标应该是江都才是,怎会有工夫理会这么小的一座县城?就为了这里的粮食?
“呦,这不是朱上师,怎的又折道回来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是个女子的声音。韩喜随着目光看过去,便见到之前见到的那女子,语带嘲讽走过来,好似早就料到朱同敬会去而复返一般。
“林管家,您来的可真是及时。”朱同敬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是面带笑容道。
韩喜这才知道这个“林管家”不简单,不但是县尉对她毕恭毕敬,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朱同敬待她也如此恭敬非常。
林小夙打量了一眼地上黑乎乎的东西,冷冷一笑,似乎是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道:“朱上师,这次小女子前来,还有个目的,便是接朱上师到江都去见东王。朱上师可是准备好起行?”
“这个……”朱同敬一脸为难,好似是骑虎难下。
“林管家,您这是何意?现在……这里到江都的道路还通的了?”韩喜跳出来说道。
在这等时候,韩喜知道自己应该跳出来当那“懂事”的“随从”。
林小夙微微一笑,道:“韩左丞,我们少殿下没有邀请您过去的意思,您可以先回南方去了。好走不送。”
韩喜登时来气,心说你们东王府这次可是惨败,居然还敢这么得意洋洋说话。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却见朱同敬躬身行礼道:“林管家先容在下回去收拾一下,便随你们一同往江都去。”
“好。”林小夙点头道,“那小女子便恭候。”
说完,林小夙一脸高傲之色离开。朱同敬这才好似擦汗一样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长长吁口气。
“朱上师,到底怎么回事?”韩喜不解问道。
“回去说!”
朱同敬说着,人已经迈开步子,往之前他临时下榻的商馆方向而去。
韩喜随在身后,追着朱同敬到了商馆,等到了商馆厅堂里,朱同敬懊恼一般坐下,又好像是很失望。
“朱上师现在可以说了?”韩喜说话的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敬,在他看来,应该是朱同敬把什么事给办砸了,这才如此这般光景。一个办砸了事情的使节,回国之后怎么也是要受到处分的,韩喜心说只有先表明“立场”,回去之后才有可能抽身事外。
“连消息都没查探清楚,便让我动身北上,这是要害了我!”朱同敬突然高声嚷嚷一句,像是在对他抱怨,也好似在自言自语。
韩喜仍旧没听懂。
“韩左丞,我马上修书一封,你这就带回金陵面奏太后。”朱同敬突然对韩喜说道。
“是。”韩喜领命道。
朱同敬马上到一边的书桌上拿了纸笔,在纸上便将事情缘由写的清楚。
韩喜在旁边看了半晌,等他看明白了整件事情,才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昨夜北王军袭击江都兵马大营的事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结果便是,在凌晨时分,东王府突然派出大批兵马。不但将江都城南方向林麝的六千骑兵给一举歼灭,似乎还连同在江都北面的一些北王军和洛阳军。
这次东王府的行动,绝不仅仅是几万兵马出动,似乎涉及到十几万甚至是二十几万兵马,数量远远超出了原本洛阳和北王府,乃至齐朝的预估。
之前东王府一直是坚守不出的战略,并非是其没有兵马和粮草,或者说是兵马不济,分明是示弱。
这场战事所带来的结果,很可能是江都战局的逆转,东王府从苦苦挣扎,一夜之间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