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称呼?”韩健目光停留在里屋屏风后面的身影上,低沉着声音问道。
“小女子姓林,单名一个瑜。乃是林尚书的内侄……”
“哦。”韩健微微点头,指了指里面,道,“陛下的病情,你是如何看的?”
林瑜微微愣了一下,继而低头道:“殿下莫怪小女子之前说错话,小女子是说……十日之内,可能会将陛下的病治好。”
“可能?”韩健冷目相对,瞥着林瑜问道。
“这是伯父对小女子的交待,伯父曾言,进到陛下寝宫之内,不能到里面打搅陛下休息,只需要按他所说的话,出来说便是。小女子遵守伯父的嘱托,未敢进去打扰陛下……殿下若是不信,可问当时在场的宫女,她们可以为小女子作证。”
韩健沉默半晌,道:“如此说来,陛下病情,你尚未细细诊断过?这不是欺君?随本王进去,给陛下诊病!”
“民女不敢……”
林瑜跪在地上,有些惊惶说道。
韩健冷笑道:“林小姐这是何意?”
林瑜跪在地上,也不言语。但她神色分明已经告诉韩健,她已经知道在寝宫屏风后面的并非是女皇,而只是一个替身。
“民女知罪,还请殿下赎罪。”林瑜告罪道。
韩健冷声道:“林小姐为陛下治病,何罪之有?这些日子,还要林小姐为陛下的病情劳心,走,随本王进去,你要是有所怠慢,别怪本王真的要治你的罪。”
林瑜见韩健已经迈开步子往里走,她也不得不起身相随。但她神色之间还是很为难,她知道,只要进去瞅见里面“女皇”真容,那她就将是“共犯”,回头说什么不知道女皇是真是假也没人会信。
林瑜心中也算慧黠,明白这是韩健准备将她拉上同一条船。
不过对于一个无官无品的女子来说,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此时她没有拒绝的资本。
林瑜随着韩健,一步步走到屏风之后。韩健直接绕过屏风,便见到床榻之上,一名女子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低着头很惊惶看着韩健和背后的林瑜。
“林小姐可以为陛下诊病了!”韩健冷声道。
林瑜走上前,稍稍抬头,一眼便能看出龙床上的女子,并非是一国之尊,而只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跟陛下的容貌大相径庭。但她还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行礼,用丝线为女皇诊脉,过了半晌之后,才退下来,重新立到韩健的身后。
“陛下病情如何?”韩健问道。
“陛下的病……”
韩健冷声道:“本王是问你,可是十日之内可以治好?”
林瑜听到韩健话语中的怒气,这股怒气,是发自对她“信口开河”说十日之内女皇病情能痊愈的愤怒,她也很识趣,知道韩健必然会因此而动怒,因而一些话,到了嘴边她也说不出,只能先跪着请罪。
“林小姐之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十天之内能将陛下病情治好,现在就装哑巴了?”韩健怒道。
“民女……民女……”林瑜一时为难,不知如何应答。
韩健终究只是一时之气,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再看看跪在身侧的林瑜,道:“林小姐,本王就限你十日之内,治好陛下的病,这十日内,林小姐便留在陛下寝宫内,照顾陛下起居。要是有何怠慢,林小姐……应该知道会是怎样的罪名。”
“是。民女一定不敢有所怠慢。”林瑜听韩健话语有所缓和,才战战兢兢回道。
“既然如此,林小姐先下去为陛下准备药膳,本王有话对陛下启奏。”韩健道。
“是。”林瑜从地上爬起来,还是很担心看了韩健一眼。
现在韩健是要强留她在女皇寝宫这面,也是为了防止她回去之后乱说话或是被人逼问之下露出破绽。她毕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在韩健面前早已进退失据,这时候有机会,仓皇告退。
等房间里只留下韩健和女皇替身二人,空气似乎一时之间凝固。
韩健打量着床上的“女皇”,心中心情复杂,本来床榻之上躺着的应该是女皇本人。但女皇却不告而别,将江都甚至是魏朝朝廷都留给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