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是在得到韩松氏传信之后,得知女皇并未入蜀之后,从江水一代赶回到江都城。
“健儿,你二娘和三娘去了几天,怎的还没消息?”
东王府正厅里,韩健出来迎接两位“长辈”。不过论心理年龄,这两位“长辈”也只是两个小妹妹而已。
“大概还未寻到陛下。”韩健随口道。
韩昭氏蹙眉道:“健儿,为何我和你师傅用了那么多人手去找,一点消息没有,而你却能探听到陛下的下落?还是……你也派人出去了?”
“九娘想说什么?”韩健皱眉问道。
“健儿,你现在也算是长大,成家立室了,有些事你不该隐瞒。我们也是为你了好。”韩昭氏叹口气道。
韩健苦笑摇摇头,从他开始“长大”,他的这些姨娘已经感觉出韩健看似年轻,却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手段”。
“九娘多心了。九娘和师傅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大概这两天,二娘和三娘会有消息传回来。”韩健道。
韩昭氏摇头道:“不用了。我和你师傅马上要走,你将你得到的消息告知于我们,我们也好去找寻陛下,人多也更方便找寻一些。”
韩健起身道:“九娘这么着急便走?刚回来,何不休息一两日?你们走了,要是有什么消息,需要再派人去找寻,怕是有所不方便,要不……师傅先留下,也好能随时有所调度?”
韩昭氏看了法亦一眼,她明白韩健的意思,现在女皇失踪的事毕竟是秘密,韩健要派人去找,只能派知道情况的人去,派官员或者是军将去都不合适。要是她和法亦再去,要是女皇那边有了不同的行踪传回来,韩健没法调动人手。这时候留下一个知情的帮手,应该会有好处。
“那好。劳烦师妹留下。”韩昭氏对法亦道。
法亦微微点头,又看了韩健一眼,她能觉出韩健留下她的目的不简单。显然韩昭氏现在没多想。
韩健马上将他所知女皇的行踪告知了韩昭氏,韩昭氏马上风尘仆仆离开。
韩健亲自送韩昭氏出门,送走了韩昭氏,再看一眼法亦,韩健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法亦十年如一日,仍旧是一副出尘而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不过这也是他最开始所牵挂之人,法亦离开那几年,他心中也无时不牵挂。可他也清楚,法亦的心终究不是要跟他长相厮守,也只是当他是个孩子而已。
“师傅……”
“到里面说话。”法亦声音稍微一沉,转身往东王府里走。
韩健随在后面,回到正厅,有丫鬟正在收拾茶具。韩健挥手屏退了丫鬟,与法亦坐下。
“师傅这几个月辛苦,不妨先到内院去休息休息,健儿两次大婚,都来不及给师傅您敬酒。”韩健道。
“我不饮酒。”法亦冷冷回了一句。
韩健道:“那敬杯茶也是应该的,感谢师傅这么多年的教诲……”
法亦打量着韩健,目光有些冷淡,道:“当日陛下离开之日,你跟陛下谈了何事?”
韩健一怔,他没想到法亦还在纠结这问题。现在女皇没露面,当日他求婚的事,也只有他和女皇二人知晓,他不说,暂且没人知道。
“师傅怎又如此问?我跟陛下,并未深谈……”
法亦叹口气道:“你前几日在陛下寝宫所作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韩健苦笑一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来当日他也是一时郁结加上一时冲动,现在想想,他也只是将那女子当成是女皇的替身了。
“师傅……您是如何知晓?”韩健问道。
“我和你九娘回来,先去了陛下寝宫那边……健儿,你如今已经成家立室,很多事应该很清楚。你虽然身为东王,但也不能恣意妄为,名节事关女子一生命运,你如此乱来,可是连基本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顾?”
韩健被法亦教训,也不说话。
法亦毕竟曾是他师傅,虽然学问上,他并非是承自法亦,但在剑法和武功上,法亦却是他的授业恩师。作为师傅,教训他几句他也能接受,关键是他从来都对法亦有“觊觎”,这种事法亦来教训他,他总是感觉心里别扭。
韩健突然道:“那师傅……可是有想过,下嫁于我?”
“你说什么?”法亦脸色登时很难看。
韩健长长叹口气,道:“师傅可还记得当初你离开江都时,徒儿所说之话?师傅当时一定以为徒儿不过是年少无知,所说之话很快便会忘记。但师傅又可知你离开这些年,徒儿无时无刻之挂牵。在我心中,早就希望能与师傅长相厮守,可惜……师傅终究未对我只有师徒情分……”
“你……”法亦怒而起身道,“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心中有如此妄念,可知是何等大逆不道?”
韩健起身,迎上前,便立在法亦身前不到三尺地方。
“男未娶女未嫁,徒儿这么想又有何错?难道上清祖师就是告知后人,要违背天地自然之法则,连男女之情都不顾?师傅只管骂吧。不管师傅怎么骂,也无法改变我心中所想。师傅能阻止心中对我产生男女之情,却无法阻止我对师傅有非分之想……”
法亦一脸怒气,突然用剑鞘打了韩健胸口一下。虽然看似很轻,却是夹杂内力在里面,韩健登时感觉胸口被大石所撞。
不过法亦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一脸怒气离开正厅往厢房那边过去。
韩健看着门口方向,叹口气,也不由苦笑一声。对倾慕已久的师傅说出这些话,就算是见到法亦如此生气,心中却也感觉是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