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明,女皇寝帐内外人头浮动,很多人都想知道女皇病情如何。韩健对此三缄其口,并且下令不许将女皇染病的事继续外传,继而找军医来给女皇诊脉,以确定女皇病情如何。
韩健在女皇寝帐之内,却并未在里面,而是隔着屏风在外面等候消息。杨苁儿在旁陪同。
便在韩健想先送杨苁儿回去时,法亦身影匆忙而来,因为她身份特殊,侍卫并不敢阻拦,直接进到寝帐与韩健见面。
“师傅。”韩健见到法亦,在杨苁儿面前,他还是保持了对师长的尊重,并未越礼。
“陛下病情如何?”法亦脸色看起来有些着急,而且是风尘仆仆的回来。
韩健虽然知道这些天法亦总是会出军营,却并不知法亦在为女皇做什么事。之前韩健问过法亦,法亦并没说,只是说想早些多为女皇办些事。韩健明白她有了离开女皇控制的心,想与他长相厮守,可终究她还是女皇的得力干将。
“陛下可能是得了风寒,积劳成疾。大夫正在里面把脉。”韩健道。
“为师进去看看。”法亦说着便要往里走,却在这时,随军军医已经从屏风后走出来。
军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先给韩健行过礼,道:“殿下,皇上醒了,说是要见殿下。”
“嗯。”韩健道,“陛下病情可有大碍?”
军医无奈摇摇头道:“皇上身体虚弱,可能要静养些时日。老臣这就出去为陛下开一些调理的方子,殿下,老臣先出去了。”
“有劳。”
韩健说完,与杨苁儿和法亦二女进到寝帐里面,此时女皇在床榻上。已经睁开眼,不过嘴唇发白,脸色也是一片煞白。整个人看上去也没几分血色,身体虚弱至极。
“朕说了……要见东王。师妹,东王妃,你们二人先退下。”女皇见到并非只是韩健一人进来,显得有些不耐烦,说道。
“是,陛下。”法亦和杨苁儿知情识趣退下,都以为是女皇染病,对韩健有所交待。便不再留下打搅。
等人都下去,女皇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愧疚之色,叹道:“朕错怪于你,东王,你不会责怪于朕吧?”
此时女皇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如此憔悴模样,韩健心中便是有怨责也会放下。更何况,他跟女皇之间,终究只是斗一口气。就好像二人博弈,现在女皇对他认错。他怎还会计较?
“陛下说的哪里话,是臣没有事先向陛下讲明。才让陛下有所误会。”韩健坐在床榻前,轻轻一笑道。
女皇叹道:“东王。你做事有事就是太武断,此等事,你事前为何不告诉朕一声?让朕这几日,都在为此担心,生怕西王兵马随时会杀来,我军将士随时会丧命。你……这些事做的不好。”
韩健道:“我对您说过,而今我江都军营之中,细作甚多,我们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外人注意。并非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们缺少沟通的方式。”
女皇想起当初因为他派人去探听杨洛川和韩健的对话,那时韩健便说过做戏不是给她看。当时她一股气恼在心头。自然以为韩健是信口雌黄。现在想来,其实韩健已经对她说过。只是不能得到她的认同,以至于后来韩健什么事都不再明言。
“你接下来准备如何?而今西王军粮草一烧,曹百川可能会破釜沉舟一战,你可有准备?”女皇看着韩健,目光有些热切问道。
“不怕陛下。我们东王军这次来江都,有近十万兵马,只要汇兵一处,西王军也奈何我们不得。在没有粮草供给之下,西王军只能撤兵。到时我们乘胜追击,虽然不至于将西王军全数击溃,却也能令其元气大伤。到时候,兵马北上洛阳,便只有北王兵马的阻碍,我们现在已经占据洛阳,以东王府和南王府的兵马,稳住局势并不难。”
女皇一脸欣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像是对韩健很满意。
随后她闭上眼,像是睡着,过了片刻之后,才幽幽道:“东王,朕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等朕身体养好一些,便会遂了你心愿。只是……朕与你的关系,还不想公告于天下。”
韩健虽然经历过大场面,可得到女皇如此的允诺,内心还是不争气快速跳了几下。女皇的话已经很浅显了,只要女皇身体稍微好转一些,便会与他完成夫妻之礼,等天下正式平定之后才会公告天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本来他觉得,追求女皇时间太慢了,可现在却又觉得,一切来的太快。他甚至不知女皇心中到底对他是否有男女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