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在例行的军事会议上,直接就此说道:“大军休整一日,是要看清西王军是真撤还是假撤,若是佯退,我军等豫州兵马过来,一起北上追击也不迟。从此处到李代兵马所驻扎的沁水,有百里路之遥,就算西王军行的再快,要赶到沁水,也要一日一夜。这还是不坐休整。到时候我们便是以逸待劳。”
韩健这么说,手下的人嘴上自然不会再提非议。不过有人却心中不以为然,东王军休息一日再追,等追到沁水边上,西王军已经休息了一日,以逸待劳的还指不定是谁。
会议解散,韩健先去给女皇请安。韩健到的时候,法亦还在女皇寝帐之内,不过女皇仍旧在休息着。
“师傅,陛下怎样?”韩健进到寝帐,便对坐在屏风后打盹的法亦问道。
法亦起身,看了看屏风里面,道:“陛下还在休息。你……还不去睡?”
“大战在即,怎还睡得着?”韩健一笑道。
法亦叹口气道:“健儿,而今军中上下全靠你一人,你可不能像陛下一样倒了。那时……军中没了主心骨,江都和豫州也少了顶梁。”
韩健笑道:“师傅太高看我了。我最多是根木头棍,当我是顶梁……怕是不够格呀!”
法亦白了韩健一眼,又看了屏风后,并未吵到女皇,才稍稍安心,示意韩健到外面去说话。
韩健与法亦一同出了营帐,这时候时间尚早,不过才是未时末,尽管冬日里白天短,却也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
“师傅,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去做。”韩健突然说道。
“哦?何事?”法亦不解,韩健让那个她做事的时候甚少,毕竟她之前也只是听命于女皇而已。
韩健正色道:“而今西王军撤兵,是往沁水的方向。我早前已经派出一路兵马,在沁水之后埋伏,不出明日,便可能会有异常遭遇战。”
法亦稍微惊讶了一下,道:“健儿,你是说,你早就料到曹百川会带着他的人撤兵去沁水方向?”
“是。”韩健点头,“从预演火烧平城之前,这些早就在我计划之内,当时我派了两路兵马出去,一路是去烧平城,一路是去阻断曹百川所部的退路。去烧平城的人,是由林将军带兵去,而去阻断西王军退路的,则是许良。”
“安东将军许良?”法亦想了想,说道。
“就是他。他是朝廷的人,在军中本来就不受人待见,因为军中上下任何一名将领有什么异动,必然会引起军中细作的察觉。因为许良本身并不受待见,所以也没人会注意到他,这次派他去,带的人马并不多,我想让师傅星夜兼程去一趟茂野,暗中帮我联系一个人。”
法亦听韩健说了这么多,正感觉韩健说的与自己无关时,韩健便说出了请她做事的目的,竟然是去远在平城东北五十里开外的茂野?据法亦了解,茂野曾是北王军进入到豫州之地,最后一处驻扎的城池,后来在北王军撤离之后,留下几千兵马驻守,随时都可能会撤。现在韩健做这些动作,难道是要针对北王军开战?
“你说的……为师不太明白。”法亦如实相告,在她看来,虽然韩健比她的岁数要小,但终究是男人,想的事比自己要多很多。而且这种话问出来,也并不丢人,毕竟她跟韩健之间,已经确立了男女之间的关系。
“师傅,这次要追击西王军,只是作给南王甚至是给天下人看的,也是让陛下安心。但其实,我并不像与西王军缠斗。几日前,洛阳城那边便发过来告急的文书,只是因为西王军战事迫近,我才将此事压下来没有当众说。”
法亦愣了愣,道:“健儿,你是想……先取洛阳?”
“洛阳本就在我们控制之下,不存在取不取的问题。现在是要完成对北王军的合围,先灭北王军,才是重中之重,到时候北王军困守一隅,北有鲜卑,南有江都和洛阳甚至是豫州和西都,只能是望而兴叹。”
韩健说到这,法亦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妙。韩健说的这些话,似乎都建立在一种前提之下,便是与西王军议和,甚至是联合出兵的基础上。
“健儿,你莫非是让我……”
“我是让师傅去联络西王府之人。”韩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派别人去,我放心不下。唯有师傅,就算事情谈不成,相信师傅也能全身而退。毕竟茂野之地,还在北王军控制之下,西王军就算有动作,也不敢贸然在茂野作出动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