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健看了眼一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林恪,从他表情看,林恪并不知宁原要说什么。也就是说,在找他私下里商谈这件事上,宁原没有提前跟林恪有过任何沟通。那就是临时起意。
“宁尚书,我等来见驾,如此私下说话,岂不让人以为我们有何密谋?还是小心避忌一些的好。”韩健冷声说了一句。
宁原本来脸色还算平定,听到韩健如此说,脸色也带着几分急迫,道:“东王殿下,老臣有一些关于平定匪患的良策,只是想进言一番,还望东王殿下肯给个面子听一听。”
韩健一笑,宁原说的“匪患”,无疑是西王府北王府或者是北逃的杨余,而以前宁原可是“匪患”的忠实军师,现在却来向他进言?
事情想想都知道宁原说的并非是真,这是他找个由头借口过来给他搭话。
“那林尚书就先行一步,本王与宁尚书说几句便进去。”韩健对林恪道。
“是,是。”林恪应了两声,先往烨安阁方向走去。
宁原先目视着林恪离去的背影,才收回目光,讳莫如深道:“不知殿下回到洛阳,可是发现洛阳城改变?”
韩健冷声道:“宁尚书有什么话直说,本王没多少时间与你在这里废话。”
韩健毫不客气的话,令宁原感觉到压力。要说现在谁能救洛阳城的这些旧贵族,除了韩健也只有女皇。但他们去找女皇哭诉也只能是听天由命,可一旦获得韩健的准允,那洛阳几十个家族或许都会因此而得到保全。
“东王殿下,老臣有个不情之请。”宁原突然语带感慨之色道。
“哦?”韩健眯着眼看着宁原。
宁原续道:“老臣听闻,而今拨乱反正的勤王军,东王军和南王军中缺少粮草辎重,便想贡献一些微薄之力,希望借此能帮勤王军早日扫平叛逆。”
韩健冷冷一笑,现在宁原是准备以家财来换取家族的安定。
但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些家族被抄家之后,所有财产尽没,到时候所有都可以被充做军费,还用宁原在这里假慈悲装好人?
“不必了。”韩健道,“军中有定规,就算是将士食不果腹,也绝不能骚扰民生。如今勤王军还不至于到饿肚子的地步,宁尚书便收起你的好意,留着招待你的匪患吧!”
言罢,韩健便要走。
宁原紧忙上前拦在韩健身前,道:“殿下何必急着去,老臣……老臣还有一事要说。”
“有话快说!不要拖拖拉拉,宁尚书,你我都是聪明人,而今你是为何事而来,你不说,难道本王就不能查悉?而今这些事,并非是本王所主导,你来与我商谈条件,还不如直接去对陛下说。也许陛下看在你们往日的功劳之上,轻饶也说不定。”
宁原脸色变了变,正是因为他们现在没法跟女皇沟通,所以才迫于无奈低声下气来求韩健。他虽然代表的是宁家,同时也代表的是其他洛阳城权贵世家。能跟韩健搭上话的,而今也只有宁原一人。
“殿下,小女曾到府上冒犯。”宁原道,“小女年幼无知,对殿下有所唐突,还望陛下恕罪。”
“本王还以为是令公子呢。这种事,本王不会记在心上,宁尚书放心便是。”韩健语气平淡道。
宁原突然又有些难言之隐一般,道:“小女冒犯殿下,便是殿下不罚,老臣也不能纵容。老臣想……将小女送到府上,任由殿下惩戒……”
韩健本来都要走,听到这话,不由瞥了宁原一眼,道:“宁尚书,你这是何意?本王不罚,你还要送上门来罚?你这是另有所指吧?”
宁原一脸无奈之色道:“殿下在上。老臣想的是,而今陛下归朝,一切当以稳定为先,老臣便是这么空口白话来求殿下,殿下也未必可信老臣的诚意。老臣自然高攀不上东王府,但小女自来也算生的娇贵,让她为东王做牛做马,也当是老臣感怀皇恩,感怀东王勤王之苦的一种诚意。”
这是宁原准备把女儿送出来当交换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