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脑仁疼得厉害,看到人前装着尊贵优雅的皇子在内心被激发出来的恶念刺激之下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他很想袖手旁观,但是没有办法,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死在这里,北国皇上一定会怪罪他,说不定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的姐姐。所以尽管恨得要死,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压抑着心里的怨恨和不满,从角落里操起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这两位争执不休的皇子的后脑勺上,让他们晕了过去。
另一边,顾轻晨痴笑作颠,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腾腾的杀气,猛的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宫瀚海冲了过来,力气大得直接将金盛容撞到了旁边,紧接着她疯狂的扑到昏迷不醒的南宫瀚海身上,恶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再也不掩饰她心底的恨意,“过河拆桥的畜生,卑鄙小人,去死吧!不要脸的混蛋,玩弄了我现在看到我毁容了又想将我弃之如敝屣,南宫瀚海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是吗?你不让我好过,那就干脆大家都去死,黄泉路上有个垫背的!去死,统统去死!”当不成太子妃,当不成皇后她也不会让南宫瀚海成为皇上,他凭什么?
顾轻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锋利的指甲深深的掐进南宫瀚海脖子上的肌肉里,昏迷中的男人痛苦的皱着眉,一张脸涨得青青紫紫,眼看就要断气的样子。
金盛容这时候终于跑过去用棍子敲在顾轻晨紧绷的手臂上,厉声喝道,“你够了,再掐他真的会死的!太子殿下要是死了,你们整个顾家也跟着完了,不要做愚蠢的事情!”虽然他心里也很恨,恨不得将他杀了,但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至少也要等到闯过这一关之后。
顾轻晨眼神萎靡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颓然的松开手扑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也亏得她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故而即使很用力的掐着,也没能让南宫瀚海很快就死了。
金盛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依旧将她敲晕了,只有晕了才是最安全的,不然他可不知道这些人疯狂起来会不会把对方都煮了吃了。
顾轻晨不会再祸害别人之后,他又将目光转到柳飘雪身上,眸光涌动着一抹锐利的光芒,整个人拦在她面前用寒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道,“柳姑娘不会也想杀了楚王吧?”
他刚才可是听到了她说她爱的人是南宫墨,想要嫁给南宫墨做他的妻子,然而在别院里发生的事情他虽然没到现场整个人也是听说了的,她和南宫雨泽已经成为了事实夫妻,依着柳家在北国显赫的地位,柳家家主是绝对不允许她嫁给一位被驱除的皇子的。她不想嫁给南宫雨泽,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把他杀了?刚才她眼睛里嗜血的杀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柳飘雪魔怔的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唇角一会带着甜蜜的笑容,一会又变得凶狠恶毒,轻声的喃呢道,“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南宫雨泽那个混蛋怎么配得上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彻底除去,绝对不会让他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她轻柔的话音落下,忽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玄铁打造而成的锋利匕首,削铁如泥,只需要轻轻一捅,就能刺穿人的心脏,让那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金盛容瞳孔微微眯起,警惕的瞪着笑容变得血腥狠戾的女人,只觉得脊背贴了一条凶猛的毒蛇,丝丝的朝着他吐着信子,稍微不注意就能吐出尖利的獠牙将人咬死。
“柳姑娘,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要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
然而陷入梦靥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清醒过来的,柳飘雪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直接将南宫雨泽杀了,只要杀了这个男人,她就不用再嫁给她不爱的男人,她就能够和南宫墨长相厮守了。
这样的信念犹如汹涌的洪水在她的心底涌起惊涛骇浪,驱使着她一步步朝着南宫雨泽走去,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她,杀了他,杀了他!
金盛容快要被这些人折磨得疯掉了,他只好又把柳飘雪也敲晕了,瞪着四个昏死过去的人,他只觉得脑袋一个有两个大。
没有办法,他只好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摒除一切杂念坚定心智将这四个人拉到通往通往第五层的楼梯,等到将所有人的人都弄出那片危险的区域时,他再也支撑不住浑身瘫软在地上气喘如牛。
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他知道云国的人早就通过了第四层的考验来到了第五层,然而他早就不想考虑那些了,属于文科的考验他带着他们全部通过了,后面再失败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一直休息了半个时辰他才觉得失去的力气慢慢的回到了身体内,这时候他才跪坐在两位皇子的身侧,用力的掐着他们的人中,尖锐的疼痛袭来,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啊,疼死了!”
两人猛的坐起来,戒备又充满怒气的瞪着金盛容,厉声喝道。他们的后脖颈还酸酸的,疼得厉害,稍微用脑子想就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你个金盛容,竟然敢袭击本宫!本宫看你是活腻了,难道你就不怕回去之后本宫就砍了你的脑袋吗?”
南宫瀚海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气势汹汹的指责道,“这件事情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瞧!”
“殿下,王爷,如果我不敲晕了你们,恐怕你们现在已经死在第四层了!”
金盛容扯着唇冷笑一声,毫无畏惧的瞪着他们,毫不在意的说道,“还有,我答应皇上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接下来的三层你们能不能成功闯过去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好自为之!”
他也是有几分血性的,隐忍到了这样的程度,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南宫瀚海狐疑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顾轻晨和柳飘雪,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关于在第四层里面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了。
“殿下和楚王自相残杀,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如果不将你们都敲晕,你们其中一个肯定会被另一个杀了,活着的那一个也会走火入魔自杀身亡!”
金盛容桀骜的挺直脊梁,眸光染上了一层锐利,“你们知道第四层考验的是什么吗?是人心,是欲望。那里面点的熏香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那些缠绕在镜子周围的鲜花也能让人产生幻觉,使人在镜子里看到他最想得到的东西,最想要实现的愿望。太子和王爷看到自己如愿以偿后癫狂大笑,然后就开始拔剑跟对方厮杀起来。如果我不阻止,你们现在都是冰冷的尸体,不信你们再下去试试看!”
“她们也一样,人性里最丑陋最恶毒的一面被激发了出来,让她们失去了善良失去了理智,开始想要毁灭她们恨的一切,我也将他们敲晕了,信不信由你们。”
不愿意再敷衍,金盛容冷冷的撂下这些话之后事不关己的站在边上,接下来的一切就跟他没有关系了,这些人会活着通过考验,还是死在机关重重猛兽遍地的高塔里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阴鸷又怀疑的目光落在身上,似乎在思考他说的那些话真实性有多少,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捕捉到任何破绽,最后不由得不相信了。是了,金盛容再恨他们,也犯不着对柳飘雪和顾轻晨下手,或许是他们冤枉了他呢。
他们不敢肯定接下来的三层还需不需要用到金盛容,但是也不能将他得罪狠了,只好放缓了声调,脸上也带上了温和的笑容,“好了金公子,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谁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看到那样的一幕都会有戒备的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我们在这里和你道歉,更要谢谢你将我们从幻境里救了回来,不然我们可能就真的死了。”
“不敢当!”
金盛容脸上一片冷若冰霜,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脸色又变得很难看,想要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金盛容猛的抬起头来,唇角的笑容带着嘲讽和凛冽,“太子殿下,王爷,云国的人早就上了第五层,也不知道现在通过考验没有,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磨蹭吗?时间就是一切,如果让云国的人先一步登上顶层拿到那面红色的旗帜,天下霸主的地位就落到云国头上了。”
他这么一说,那两个男人刁难指责他的心思都没有了,整个人心里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不敢再耽误,“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到第五层去啊。”
然而看到依旧昏迷不醒的柳飘雪和顾轻晨时,南宫家的两个男人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强烈的怒火更是一阵又一阵的往上涌,“将她们弄醒,不能让她们再拖后腿了!”
于是,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粗暴的将两个陷入昏迷的女人弄醒了。
“别磨蹭了,上去第五层,抓紧时间了,一定要赶在第七层之前将云国的人踩在脚底下!”南宫瀚海阴沉着一张脸说道,脖子那里还火辣辣的疼,他一面说目光落在顾轻晨的手上,她粉嫩的指甲里竟然染上了几缕血迹,他心里一沉,一缕怀疑从心里掠过,难道脖子上的伤是顾轻晨做的,她想要掐死自己?这个怀疑让他心里不由得火大,却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等天下盛会结束之后再弄清楚吧,如果顾轻晨真的存了杀死他的念头,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北国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推开了第五层的门,从这一层开始,就不再是文科的题目,而纯粹是武科方面的考验了。
地面凹陷下去有三丈深的距离,形成了一个很深的池子,池子是干的,四面光滑,里面有着数以千计的毒蛇,不停的爬来爬去,看到池子上面的人时激动地往上蹦,吐着红色的信子,眼睛发出幽幽的光芒,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让人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一个哆嗦,胆小的直接两腿一软跪在地上了,真是太可怕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跌入这样的池子,血肉被这些毒蛇啃噬得干干净净会是怎样痛苦的折磨,恐怕就只剩下森森白骨,就连死了魂魄都不得安宁。
池子上架着一根只有婴儿手腕粗的铁链作为浮桥连接着对面,铁链是悬空的,足有十几丈远,想要通往第六层,就只能从铁链上走过去,而下面却是深渊,危险十足。
顾轻晨吓得脸色发白,唇色青紫,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根本连任何支撑都没有,怎么过去啊?难道她会死在这里吗,她不要啊。
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看到那么多毒蛇,他们恶心得连早上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可是如果不闯过去就等于把霸主之位拱手让人。
他们隔着琉璃墙望过去,云国所有的人已经顺利的走过了铁链桥,没有任何人有损伤,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云国人朝着他们露出了嚣张挑衅的笑容,更是让他们火冒三丈。
金盛容感受到太子和楚王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就南宫瀚海和南宫雨泽也想战胜云国人,简直是天方夜谭,失败了也好,北国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也应该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了。
“过去!”
南宫瀚海脸色铁青,闭着眼睛破釜沉舟的说道,他们根本没有回头路,只能勇往直前,退缩了回去父皇也不会放过他们。
“你先来!”
北国太子指着南宫雨泽,咬着牙命令,他武功最好,应该让他打头阵,他能闯过去了,自己心里才不会那么害怕。
南宫雨泽看到那些毒蛇也是害怕的,不过既然南宫瀚海将他推了出去,他自然不会推脱,害怕就不要低头看就好了,只要不往下看,他就能冲过来。
默默的给自己打了一会气,他足尖点地施展轻功朝着对面飞去,借着铁链的使力,他以最快的速度闯了过去,等安然到达对岸时,他回头看着池子里那些虎视眈眈的毒蛇,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被汗水湿透了,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真的好可怕,如果掉下去他就彻底的完了。
他过去之后,南宫瀚海心里的害怕减少了一些,他轻功没有南宫雨泽好,只好张开双臂,屏气凝神的踏上铁链,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的朝着铁链那一头走去,连看都不敢看下面的池子一眼。
然而即使他小心翼翼的走着,内心的恐惧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忽然池子下面一阵丝丝的声音,一条毒蛇腾空而起,凶神恶煞的朝着他扑过来。
南宫瀚海尖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直直的朝着池子下面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