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没有在耍你玩,柳氏,朕真的将你休弃了,你以后不再是宫里的妃嫔,你好自为之。”
南宫衍闭上了眼睛,心痛得跟刀绞一样,拳头忍不住握紧,手背上青筋暴涨,他难受得快要崩溃了,可是又有什么用,现在整个北国都被南宫墨掌控在手心里,海国三十万大军铁蹄北上,他只要敢稍微任性,北国维持了上百年的江山社稷就彻底毁在他的手里,他无颜面对南宫家的列祖列宗。
“臣妾不相信,你一定是被迫的,是南宫墨强迫你这么做的对不对?臣妾除了瑶妃的事情,从来没有对不起皇上过,为什么要将臣妾休弃,皇上,求求你收回成命,难道你要将臣妾推到火坑里去死吗?”
柳贵妃这时候才感觉到漫天的绝望,感觉到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究竟有多么艰难,她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南宫墨,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连你的亲生父亲都害到如此境地,你一定会遭到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柳贵妃满脸狰狞,狠戾的瞪着南宫墨,抹了眼泪,恨声怒道,“我以灵魂发誓,只要我灵魂不死,就一定会化作恶鬼生生世世的纠缠你们,让你们生前不得安宁,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你继续诅咒,我和南宫墨都不会害怕的,毕竟你除了嘴上占占便宜,在别的事情上也不能逞能了,而且接下来等待你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折磨。柳贵妃娘娘,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当初被你们折磨得快要死去的小男孩是怎样将北国弄得天翻地覆的。”
钟晴嘴角噙着凛冽嗜血的笑容,“当初你们联手害死上官熙瑶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吧,当初你们派了多少杀手追杀南宫墨,若不是他命大早就死在你们手里了。在你们痛下杀手的时候没有动恻隐之心,又凭什么指责他心狠手辣。试问如果南宫墨沦为阶下囚,你们会放过他吗?别用这种受害人的语气指责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不过是为熙瑶长公主讨回你们欠她的,有什么不对?比起熙瑶,至少你们还有一条命,可是熙瑶呢,她早就被你们折磨得香消玉殒,她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你们有谁怜悯过她?柳贵妃,别觉得你自己有多么无辜,你若是双手无辜干净,柳家依然是北国显赫的世家,而不是被我们铲除干净。”
柳贵妃凄然的笑了起来,痛苦的捂着心脏的位置,“报应,难道这真的是报应吗?上官熙瑶的性命就那么值钱,值得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去换,值得让你们彻底颠覆北国的江山,血染宫闱吗?”
南宫墨嘲弄的勾起唇角,在他的心里,娘亲比整个北国所有人的性命加起来都要珍贵,死这些人算得了什么?无辜,狠毒,娘亲和他当年不无辜吗,还不是被害得差点死了?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善良最是要不得。
“来人,将柳贵妃带下去!”
森寒的命令下来,云国的死士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毫不客气的拖着柳贵妃出了宫殿,整个寝殿又陷入了一片死气沉沉之中。
南宫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洁白的帕子上沾染上了一缕鲜血,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墨儿,朕已经按照你所说的去做了,你能放过你那些兄弟姐妹一条生路吗?整个北国都被你掌控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登上皇位,看在你身上流有父皇血脉的份上,念在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的份上,放过他们好吗?朕这个皇上已经当得够窝囊了,给父皇留下最后一点颜面好不好?”
“北国皇上,本王还真不稀罕这个位置,不过你放心,念在你休了柳贵妃的份上,本王会让北国苟延残喘的时日多一些,顾太后那个老妖婆,我也会让她继续活着。对了,不要再想着什么幺蛾子对付本王,不然本王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想出别的气死你的事情。”
南宫墨笑容像是渗透着一层血一样,分外的阴森吓人,南宫衍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恨意依然在心底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即使到了处处受人拿捏的境地,还是舍不得放弃皇位啊,最后一个机会,他一定要想到万全的计策,一定要将南宫墨和钟晴这对贱人弄死了,他怎么放心将北国交到南宫墨的手里。
“朕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做得了什么呢?墨儿,父皇真的好累了,也觉得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娘亲,等父皇死后将父皇和你母妃安葬在一起好吗?”
南宫墨请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轻蔑的吐出几个字,“我娘嫌弃你脏,你不配!”
如愿看到南宫衍一张脸变得青紫一片,南宫墨满意的勾起了唇角,“你好好养伤,一定要好好活着,似乎你脚上的伤化脓了,不要再乱动哦,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自作孽不可活,你就是不听,不然也不会被沸腾的水烫伤了小腿。”
南宫衍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怨恨,在南宫墨握着钟晴的手转身的时候,破碎的哽咽几乎要击溃他的灵魂,“墨儿,能不能将雨泽从地牢里放出来,他已经过得够苦了,再折磨下去他会死的。煜翀的双腿已经残废了,再也走不了路了,你就算心里有怨恨应该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就当是父皇求你了,好吗?”雨泽在地牢里,他的计划就没有办法实现,所以一定要把他放出来。
南宫墨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几乎要看穿他隐藏在心底最阴暗的想法,让他无所遁形,南宫衍掌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
“既然是父皇求儿臣,这么简单的要求儿臣都不答应,岂不是太不孝了,来人,将南宫雨泽从地牢里弄出来,派最好的御医给他治伤。对了父皇,今天晚上柳贵妃会在天香楼里拍卖,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够一亲芳泽,你一定要去看看,儿臣会派人来接你哦。”
“畜生,畜生!”
南宫衍愤怒得两眼通红,整个人生气得几乎快要发疯,前所未有的耻辱压着他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怎么敢折辱他到这样的程度。
“不要生气嘛,本来身体就不好了,生气会老得更快死得更快,别到时候被活活气死了不是太冤了嘛。”
南宫墨浅笑着看着形容憔悴的男人,嘴角的弧度愈加的深邃,“好好休息,太医给你开的药和补品要按时吃,保持愉快的心情,晚上的时候等待儿臣的消息吧。”
他说完亲密的揽着钟晴的肩膀离开了,嚣张跋扈的样子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南宫衍心底怒火翻腾着,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眼角有浑浊的眼泪落下,他现在无比悔恨当初怎么让熙瑶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个孽种造就了北国如今惨烈的境况。心口此时疼得几乎要窒息,他后悔得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光,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太爱熙瑶,让她生下南宫墨,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如果当初南宫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灌熙瑶一碗堕胎药下去,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母后也不会一直容忍不下熙瑶而将她弄死,他深爱的女人活着,即使没有孩子傍身,却有他的宠爱,日子不至于这么艰难。
不过不管他心里有多么悔恨都没有用了,大错已经酿成,熙瑶已经不在人世,再怎么都没有办法挽回,他除了放手一搏,看能不能除掉南宫墨和钟晴这两头凶狠的饿狼,想办法慢慢将北国的权力收回到他手里之外,完全没有别的办法。
两个时辰之后,被折磨得狼狈不堪的南宫雨泽出现在他的面前,整个人浑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都没有,眼神里隐藏着强烈的恐惧,被云国的死士毫不客气的按压在地上,疼得整张脸皱成一团,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父皇,你救救儿臣,南宫墨简直不是人,他快要把儿臣折磨死了。”
南宫衍瞪着他瑟缩的样子,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压下心底冒出来的腾腾的怒火沉声说道,“你们先退下去,朕想和楚王待一会。”
云国的死士们很给面子的就退下去了,顺带还体贴的带上了房间的门,只是眼角眉梢透着轻蔑的笑容,像是在责怪他们自不量力一般。
“父皇,救救儿臣吧,南宫墨是魔鬼,他一定是来毁灭北国的,南宫家的江山社稷一定会毁在他的手里,父皇,你想想办法啊。”
南宫雨泽想到地牢里他承受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整个人几乎要崩溃,各种各样的毒蛇,毒蝎子在他的身上游走,啃噬着他的肌肤,疼得他快要死,然而钟晴那个贱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珍奇的药,每隔半个时辰就敷在他的伤口处,血肉伤口很快愈合。被那样折磨了几个时辰,他觉得身上的血都要被放干净了,整个人痛苦得生不如死,偏偏还死不了,与其受这样的折磨,还不如死了算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懦夫!只是遭遇这么一点打击就受不了了,那如果朕将北国的江山传到你手里,你岂不是要当亡国之君?朕没有你这么胆小怕事的儿子!”
南宫衍擦掉嘴角的鲜血,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恨声怒道,“过来,朕有话要和你说。”
南宫雨泽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朝着床榻旁边走去,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恐惧,“父皇,你想要让儿臣去做什么?”
南宫衍让他将耳朵附过来,贴近他的耳畔细细碎碎的交代了一些事情,南宫雨泽脸上血色尽褪,身体抖如筛糠,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有那样在乎的人?”
“这是朕让死士千辛万苦查到的秘密,怎么可能有假?你只管按照朕吩咐的去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南宫雨泽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如果父皇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除掉南宫墨和钟晴这两个恶毒的贱人最好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计划,不能出任何一丝漏洞,这或许会是他们最后翻盘的机会。
“儿臣一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不让父皇失望。”
南宫雨泽整个人浑身又充满了勇气和力量,连带着身体上的疼痛似乎都淡化了许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钟晴的哥哥,那将会是最有用的一枚棋子,利用得好了,或许可以趁机将钟晴挟持在手里拿捏生死。只要钟晴在他们手里,依着南宫墨对那个女人的爱护,绝对能狠狠的将他推入地狱里。
“这件事情一定要秘密进行,你不用亲自出马,想办法让南宫承悦等人去准备,做好周全的计划,想好退路,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南宫墨的人肯定在暗处监视朕,你这几天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到再过几天他们不再注意你了,再让人去办这件事情。”
南宫衍依然不放心的在他的耳边低低的交代道,“你若是将这件事情办得好,将南宫墨和钟晴除去了,待北国一切稳定之后,朕一定封你做太子,你将会是下一任储君。”
南宫雨泽眼睛里迸射出晶亮的光芒,整个人再次被豪情壮志填充满了,“儿臣一定谨慎小心,不让云国的人察觉半分。”
“朕期待你给朕带来成功的消息。”
南宫衍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虚弱的躺倒在床上睁大了眼睛,恨意和屈辱在血液里燃烧着,整个人几乎要发狂。
“给朕将药炉上的药倒一碗来,然后你就回去,先将身体养好一些了,不管怎么样,身体都是最重要的。”
南宫雨泽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体贴的吹到温度适宜入口的时候,他恭敬的递到了南宫衍的面前。
南宫衍几下就将一碗药喝完了,脸上充满了疲惫,挥了挥手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退下吧。”
“父皇,你保重身体。”
南宫雨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心情激荡,眼睛里迸射出坚定的光芒,他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将南宫墨和钟晴杀了,让父皇将太子之位传到他的手上。
南宫墨和钟晴听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时,眼神愈加冰冷,“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死心吗?那就让他彻彻底底的死心!”
“派人盯着南宫雨泽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可疑的立刻向本王汇报!南宫家那几位蠢蠢欲动仍然不死心的皇子也要一并监视,既然他们还不死心,那就让他们再睁大眼睛瞧瞧,什么叫做彻底的崩溃。”
南宫墨凛冽嗜血的声音幽然响起,轻蔑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对了,天香楼那边准备好了没有?”
“回王爷话,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晚上的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