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低声道：“昨晚沈先生发过来的东西里，我看过她和沈珞的合照，有很多张，她们两个戴着同一款银色手链，大概几百块的样子。她和沈珞家境都一般，可是你看现在她手上戴的那个镯子，价格在五位数以上。”
林朗听了，有些赞赏地看了秦倾一眼，“真是没白带你来。那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办？”
秦倾想了想，“查一查季俊杰平时在哪些场所玩？”
林朗点了点头，“分头行动。”
像季俊杰这样花名在外的人，平时在哪些地方玩其实是非常容易打听的事，秦倾顺带还查了查他身边的那些朋友，很快就确定了几个地方，有夜店，也有私人会所。
调查这回事，想象起来容易，真正上手查起来，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千头万绪，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案发的具体时间，只能大致推测，要调查一个月前季俊杰差不多一周时间的行踪，这样一来就更加难查。
季俊杰常光顾的那些地方当然不会提供任何证据，秦倾只能从周边环境入手，找了很多附近商家的监控录像，挨着挨着地查看。
慕秦川又连续约了她三天，她都以加班的理由推掉了，而事实上她的确在加班，每天都在公司看监控录像看到深夜。
这天下午慕秦川的电话又打过来，却没有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而是直接笑着问：“今晚又加班？”
秦倾眼睛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
慕秦川听了，淡笑一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秦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没闲心搭理他，直接将电话扔到一边，继续皱紧眉头看监控。
天色差不多暗下来的时候，原本已经只剩秦倾一个人的办公室里，突然就多了两个人。
纪西当先走进来，在秦倾震惊错愕的目光之中，沉着脸径直找到了茶水间，将手里拎着的大大小小的餐盒提了进去。
随后出现在办公室里的人，便是刚刚跟她通过电话的慕秦川。
他随意拖了把椅子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神情跟叙家常似的，“很忙？”
秦倾看着他随意自然的样子，直愣愣地回答了一句，“是。”
慕秦川就笑了，“再忙饭总是要吃的，没时间出去吃，那就在你公司吃好了。”
话音刚落，纪西就从茶水间走了出来，“都准备好了。”
“慕秦川……”秦倾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眉头紧蹙地看着他。
慕秦川看了看她办公桌上插着的几只鲜花，淡淡一笑，“就看在这些花的面子上，陪我吃顿饭也总是可以的吧？”
这些天他的花还真是雷打不动地送来，虽然秦倾都没怎么在意过了，但是林乐乐还是会每天都帮她插上几支。
秦倾终究还是站起身来，跟着他走进了茶水间。
茶水间的小桌子上这会儿已经摆满了吃的，荤素搭配，有菜有汤，看起来还真是不错。
秦倾到这会儿只喝了一杯速溶咖啡，眼下见到这些吃的也的确是饿了，便不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
刚吃了两口，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慕秦川一眼，“今天的东西是你带来的，到时候你再吃出什么毛病，可不能怪在我头上了。”
“那你要是吃出了毛病，我岂不是要负责？”慕秦川淡淡道。
秦倾咀嚼的动作蓦地一僵，随即又恢复过来，喝了口汤，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我皮糙肉厚，才没那么娇弱，分分钟躺进医院。”
面对她的毒舌嘲讽慕秦川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极为包容地给她夹菜，“那你就多吃点。”
秦倾呼啦啦吃饱了，就站起身来，“我吃好了，你慢用。”
根本没吃两筷子的慕秦川也放下了筷子，“我也吃好了。”
秦倾忍不住又皱了皱眉，看向他的胃部位置，可是随即反应过来，她又移开视线，“那太好了，我送你下去吧。”
“急什么？”慕秦川微微挑了挑眉，“刚吃完东西，坐会儿再说。”
秦倾忍不住咬牙，“那你慢坐，我还有工作呢。”
说完她便走出茶水间，又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之前没看完监控录像。
慕秦川果真就坐到旁边，拣了一本这期的《南生》，静静地翻看起来。
拥挤的空间里骤然多了一个人，还是慕秦川，秦倾的注意力就再也没之前集中了，她盯着电脑屏幕的同时，还总是忍不住探头看一眼坐在那边的慕秦川，过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一副不打算走的架势，秦倾只觉得不妙，越拖到夜深只怕越麻烦。
这样一想，她立刻就打定主意，刚准备关电脑提前离去，屏幕上却蓦地出现了一群人。
秦倾一下子僵住，紧盯着屏幕。
那是隔壁一家超市门口的监控，拍得并不怎么清晰，可是这几天秦倾翻看资料，已经对季俊杰和女死者的样子非常熟悉，当那群人出现在屏幕上时，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的这两个人！再一看时间，是一个月前的一个周五晚上！
秦倾猛地吸抽了一口凉气，一下子什么都忘了，火速地将屏幕上出现的时间记录了下来，因为这样一来，案发时间和案发地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接下来的查访就变得非常明朗起来！
她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又将监控视频往后拉了一些，拉一段停一段，最终终于看到三个多小时后，那群人重新走出了夜店。
那时候夜店基本上已经散场，几个人的脚步都有些不稳，季俊杰走在最前面，上了自己的车，而后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似乎已经没有神智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人随意地将那个女人丢进季俊杰的车里，便纷纷散去了。
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沈珞！
想到那时候沈珞可能已经被这几个男人糟蹋过了，秦倾不由得紧紧咬住了下唇，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身后却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秦倾吓了一跳，猛地尖叫一声，脸色苍白地转头一看，慕秦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位置，正微微拧了眉看着她。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