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倒是势在必行的要把她找出来。
池静够了勾嘴角,比她预料到的时间,倒是要短了不少。
现实中的池静,比游戏中那清秀的样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绝美。眉似远山黛,眸如琉璃珠,唇不点而朱,肤不涂而润。
她没有半分迟疑的迈向一直在响个不停的门铃话筒,挥手按了几个密码数字,门前的画像便投射在了她面前的液晶板上。
来人一身黑衣,西装革履,面目严肃的一直按着门铃。
仿佛,他按的不是门铃,而是定时炸弹。
池静挑了挑眉,有点没想到,池家竟然会派秦叔过来。这是不是说明,她对池家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秦叔。”
池静按了通话板,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如同往日般,认真的喊着外面的男人。
门外那个男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动作微微一顿,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意,抬头望着摄像机的方向,说道:“大小姐,您果然在。”
池静点了点头,又想起门外只能听到声音,并不能如她般看到对方的影响,便又说道:“是的,我在。秦叔,我已经脱离池家了,这一声大小姐,我当不起。”
“大小姐您还在生气吗?”秦叔诚恳的看着摄像机,语气仿佛谋划好了一般,不多一分严厉,也不少一分诚恳,“老爷回家后知道了那天的事,十分生气,当即便重罚了二小姐。老爷这次让我来,便是让我跟您解释清楚的。姐妹之间吵吵闹闹,哪有过不去的坎呢。您向来心胸宽广,便再原谅二小姐这次吧。”
池静撩了撩耳边的散发,只觉得好笑。
她并非是三岁小孩了,拿这些来搪塞她哄骗她,有用吗?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简简单单推到了“姐妹之间的吵吵闹闹”,直接避重就轻的无视了她的养母在这件事中起到的作用。
要知道,“姐妹之间的小别扭”与“养母不慈,欺凌陷害养女”,这两个名头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前者不过是顶多被人说几句姐妹不合罢了。而地球上豪门世家这么多,哪个世阀大族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家的孩子一定兄友弟恭姐妹和睦呢,这根本不是事;后者呢,当家主母德行败坏,却是能直接破坏池家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一些名声。
所以,那些委屈,只能是,且必须是“姐妹之间的小别扭”。
那么,她所受的那些不公,那些委屈,便是白受了?
池静怎么会不觉得好笑。
无论怎样,自己都会是被牺牲的那个。
自己还要怎样对那个所谓的家,有所期待呢?
“秦叔,您说的是。但不管怎么说,我已经脱离了池家,这些跟我没有半分的关系。我原谅不原谅池娇,这并不重要。”池静认真的说着,“如果您来,没有其它的事,便请回吧。我家里地方小,没法招待您。”
秦叔眼里闪过几分焦色。
他轻咳一声:“大小姐,你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池家辛辛苦苦养育了您二十年,您不能这样说脱离就脱离。老爷说了,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必须要请您回去。如果您不回去,我只能对您道一声得罪了。”
池静忍不住的微微笑了起来。
果然,果然找她回去是有所图的。知道温情已经打动不了她,索性直接褪去温情的外衣,开始威逼了吗?
“池家辛辛苦苦养育了我二十年,是不假。但我已经回报了。陈列室中的那些冠军奖杯,秦叔总不会真的记成是池娇拿下的吧?”
池静平淡道。
秦叔有些按捺不住了,他微微变了脸色,双手抱拳:“大小姐,那秦某便多有得罪了。”
他的腿高高弯起,蓄力待发,显然,准备暴力破坏之。
池静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打开了门,对着门前差点被晃到的秦叔说:“秦叔您悠着点,我们外面谈吧。这里的东西被损坏了,我是要按价赔偿的。”
秦叔见池静终于开门出来,微微有些惊喜。然而听到后面的理由时,却有几分想吐血的感觉。
大小姐这是心疼一扇门的钱才出来见他的?
但不管怎么说,终于还是见到了。他的任务算迈出了第一步。
秦叔打量着许久不见的池静,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大小姐比以前还要瘦了些……
“不远处有个小公园,我们去那里‘谈’吧。”池静没有多说半句废话,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叔点了点头。
两个人来到小公园里,眼下不是广场舞的高峰期,并没有几个人,只有三三两两的闲人,在小公园里游荡着。
秦叔看向对面的池静,见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开口。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打破僵局道:“大小姐,您真的不打算跟我回去?”
池静摇了摇头。
秦叔叹了口气,眼神随即变得凌厉起来,他做了个起手式,示意池静道:“那大小姐,多有得罪了!”
他只能用武力将池静带回去!
若是从前,他没有信心能打赢池静,但是现在……
秦叔的眼神落在池静的腰腹间。
据可靠消息,那天在闯阵时,池静断了几根肋骨,如果没错的话,现在她的伤绝对没有痊愈!
她的伤处,便成了她最大的弱点!
秦叔见池静也缓缓的摆开了架势,大喝一声,双臂一振,胳膊处的西装被活活撑裂。
只听得不住的“撕拉”声,那声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成了破布一堆,有的无力的挂在身上,有的已然被直接撑掉,落到了地上。
秦叔一身精壮的肌肉显现了出来。
秦翔,一身硬气功出神入化,在池家任池方正的贴身护卫已然三十年,是池方正绝对的心腹。只有遇到大事时,池方正才会派他去解决。在池家的武力榜上,秦翔是妥妥的前五。
池方正曾评论过,池静虽年少,资质却是顶尖,对上同样资质卓越但却更有经验阅历的秦翔,谁胜谁败未曾可知。
如今池静腰腹间受伤,这“未曾可知”,显然已经有了倾斜。
秦翔是这样认为的。他信心满满的攻向池静的腰腹间,虽然有点卑鄙,但为了完成任务,也无所谓了。
秦翔觉得自己有把握在二十回合内拿下大小姐。
直到他眼前的大小姐暴起,身形诡异如妖魅,轻轻的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池静纤细的双臂仿佛重若千斤,举重若轻的双掌拍向他的前胸,将他一击击飞。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被击飞倒地的秦翔还有点懵。他顾不上身体的剧痛,难以置信的看着池静。
“大小姐,这……你……”
秦翔有些语无伦次。
这跟大小姐这么多年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相同!
尽管在破阵那天池静显现出来的实力,与过往的那些数据有着很大的出入,但池家人认为,那是在生死关头被逼出来的最后的挣扎,只能说明池静潜力无限,算不得数。
池静捋了捋散发,平静道:“从小,父亲……不,是池先生。池先生他便教我,要懂得藏拙。”
“藏拙”二字,几乎将秦翔狠狠的击垮。
难道这么多年来,大小姐她,一直在藏拙?!这是何等的心机,这是何等的……
大小姐她,她的实力到底有多深不可测……
秦翔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上的剧痛,与思想上受到的剧烈冲击,使他几乎要晕厥过去。此刻,他不过凭着一股意志力顽强的使自己清醒罢了。
池静并没有半分打赢后的喜悦。她看着地上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秦翔,叹了口气:“秦叔,麻烦你回去转告他们,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我不会再为池家做半件事。”
“恩断义绝”四个字,成了压垮秦翔意识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翔在最后失去意识前,看到他家大小姐那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孤寂,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秦翔想伸出手去,拉住池静。然而,终是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