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浅道:“因为两个原因。一是陈娇娇水杯的消失,凶手拿走陈娇娇的财物我可以理解,可是拿走一个喝水的杯子干嘛呢?二是朱建潮的口供。朱建潮说陈娇娇一般都是晚睡的,可是那天晚上却在十点多就睡着了,这点有些不寻常。”
“所以你怀疑那个水杯有问题?陈娇娇睡那么早是因为有人在她的杯子里下了药?”小科道。
我叫道:“怪不得陈娇娇连卫生间的窗户都忘了关!原来这个原因!”
周浅道:“卫生间的窗户不一定是陈娇娇忘了关,也有可能是凶手后来故意打开的,想要制造窃贼入室杀人的假象。”
我问小科:“你们警方当时没给陈娇娇做药物检测么?
小科解释道:“尸检是个很复杂的事情,需要检测的内容很多。法医会根据各个案件的性质,尸检的目的等各方面来综合确定尸检的内容。陈娇娇是机械性窒息而死,而且现场以及尸体上并无使用药物的痕迹,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凶案比较多,城西分局人手比较紧张,法医要做的事情也有些多,所以陈娇娇的尸检就没做药物检测。”
“原来是这样。”
小科道:“经周浅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陈娇娇有必要再做一次尸检,这件事由我来负责。”
一天后,杭城,城西公安分局。
“周浅,被你猜对了,陈娇娇的胃里发现了不明药物残留的痕迹。说是不明药物,因为里面混合着许多奇怪的成分,不过最主要的成分是两种,一种是安眠药,还一种是迷幻剂。所以陈娇娇死之前,的确是被人下过药!”小科神情凝重地对我和周浅说道。
“果然如此!”周浅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我怒道:“凶手跟陈娇娇就这么大仇恨,为了杀她,竟然提前下药!”
小科叹道:“陈娇娇体内检测出的药物分量很少,而且成分太杂,效果并不如普通的安眠药。所以凶手为了某个目的进入房间的时候,可能陈娇娇醒了过来,凶手只好杀陈娇娇灭口。”
“老包,偷拍录像恢复了么?”周浅问道。
“还没呢,不过我刚才问过技术部门了,说是快好了。”
“这样么?”周浅顿了顿,吐出一句让我心颤的话来,“你们先去把张国标的儿子张小乡给控制起来吧,别让他跑了。”
小科失声道:“张小乡?控制张小乡干嘛?莫非…你怀疑他是凶手?可是张小乡才上小学六年级,虽然他留过一次级,可到现在也还没满十四周岁!他还是个孩子!”
我也有些不可置信:“周浅,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张小乡还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杀人?而且那天早上在他家楼下你也看到了,他那么耐心地用热水给他们家的狗刷毛,这么有爱心的孩子,怎么会杀人呢?肯定是你弄错了!”
“我也不想怀疑一个小孩子,可是摆在面前的证据告诉我,凶手只能是张小乡。只有凶手是张小乡,一切的疑点才能说得通。”周浅的语气也带着莫名的感慨,“要想进出陈娇娇的房间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爬水管,从卫生间的窗户处进出。这一点警方已经确认,水管上只有朱建潮一个人攀爬的痕迹。因为脚印的疑点,朱建潮应该不是凶手,而在陈娇娇的水杯里下药,朱建潮也应该是办不到的。第二个办法是从房门处进入。按朱建潮的口供,当晚还有另外一个人也进出过房间,但是陈娇娇的门锁却是完好无损的,这说明凶手拥有陈娇娇房门的钥匙!而钥匙,只有三个人有!”
“那为什么不是杨东呢?”我问。
周浅道:“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凶手打扫完房间里脚印之后,从房门处离开,并没有下楼,这说明凶手是那幢楼里的人,所以不可能是杨东。”
“可是拥有钥匙的是房东,张小乡又没有。”我还是无法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杀了陈娇娇。
“他不会偷吗!”周浅没好气地说,“朱建潮看到的,三点多钟进入陈娇娇房间的黑影,应该就是张国标,但是他没有杀人时间。他装了针孔摄像头,朱建潮说看到张国标的房间在凌晨还发出微弱的光亮,我猜测是张国标回来以后,在看偷拍的录像。录像偷拍到了张小乡杀人,所以张国标才要进入陈娇娇的房间,一方面是为了拆除针孔摄像头,另一方面是为了替张小乡清理犯罪痕迹。我问你们,如果凶手不是他儿子,他进房间清除针孔摄像头以及自己进出的痕迹就够了,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地拿走陈娇娇的财物和水杯?”
我说:“财物和水杯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拿走的,并不是张国标和朱建潮拿走的。”
“如果凶手不是他儿子。”周浅冷静地说,“昨天我们抓他的时候,他为什么沉默不语,要知道他要是不说话,不指认凶手,警方有可能会认为他才是凶手!”
我无言以对,心中还是有些不信,张小乡这么一个孩子,就知道杀人了?动机呢?
“你刚才说张小乡是一个有爱心的孩子,呵呵!”周浅突然冷笑起来,“哥,你还记得那天早上我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到楼下那条狗冻得呜呜叫么?”
“还记得,怎么了?”
“你没注意到那狗会冻得那么惨,是因为它的毛发全湿了么?而它的毛发会湿,是谁的杰作?你说张小乡有爱心,可是你见过哪家养狗的人会在大冬天的早上,把栓在户外的狗的毛发弄湿的?张小乡是用热水给狗刷毛,可现在是冬天,热水一下就冷了,这热水,可比冷刀子还厉害!”
听了周浅这一番分析,我和小科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张小乡会不会是无意的…”
“都已经上到小学六年级了,这种常识应该会有的。”周浅道,“你们可能没有注意,但是我看到了,张小乡的眼神里,有一股令人生寒的戾气。也正是从那一次的‘虐狗’事件开始,我对张小乡,产生了怀疑。张小乡的心理,可能比他的实际年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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