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几个议题都顺利通过,没想到却在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卡了壳。
“我觉得这事儿不妥。”黄部长很是享受的抿着杯子里的茶水,说话的速度能够把人给急死。更郁闷的是,他说完这句话就没有了下文。
好在这屋子里坐着的都是养气功夫到家的老狐狸,他不急,其它人也不急。有人捧着杯子喝茶,有人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还有人一幅神游天外的呆模样——看起来所有人都 是三心二意的,但是一旦涉及到核心利益问题,大家立即就会清醒过来口若悬河‘据理’力争。
“太年轻了。”黄部长也觉得憋够了劲儿,总算是又吐出了这么几个字。“世界传统医学大会是一个世界性的舞台,每个国家都有责任有义务将最好的国家形象展示出去。秦洛年轻难以服众,而且他的资历太浅,如果我们一味的讲究个人感情而不考虑现实矛盾的话,那些为中国医药事业呕心沥血几十年的老医生教授们会怎么想?”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诛心了。
第一、 他明确指出秦洛太年轻,如果把他派出去的话,国家就是没有把‘最好的形象’展示出去。
第二、 他指出蔡公民派秦洛出去只是讲究‘个人感情’,而不是为了弘扬华夏医药世界,不顾全大局和伤害老同志的感情——
第三、 他是隐晦的在暗示,如果执意派这个年轻人任代表团团长的话,其它代表团成员不服,到时候成员内部闹出什么矛盾就不要怪他没有提醒了。
蔡公民早就知道这个老对手会反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斗争。特别是官场这个复杂的地方,想要安安稳稳的做些事情简直是不可能的——先说服对手或斗跨敌人再说。
“我不这么认为。”蔡公民声音平静的说道。对手越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越是证明自己现在占据着优势。“第一,秦洛同志有极多的成功出访经验,无论是韩国、宝岛还是巴黎,每一次他都能圆满的完成任务。而且,他所达到的目标远远超越我们的预期。”
蔡公民瞥了一眼黄部长,说道:“有人说我提议秦洛任代表团团长是个人情感因素,那么,我想请问,还有谁比秦洛同志更加合适?中医药在欧洲市场陷入僵局,几乎面临着被驱逐的危险。黄部长也派了人过去的?结果呢?还不是空手而归?——哦,倒也不是空手而归,听说赵刚同志从法国带了十几个爱玛仕四处送人。也算是小有收获嘛。”
蔡公民现在的心态和以前截然不同,以前别人诋毁或者攻击他的时候,他都是满腔怒火的和人对着干。现在和秦洛那小子接触久了,他也懂得使用软刀子杀人了。
特别是后面那个小幽默,几乎是硬生生的在黄部长的脸上煽耳光。
任凭黄部长心里郁闷的吐血也没办法反驳,因为蔡公民说的是事实。
当时欧洲驱逐中医药的呼声越来越高,华夏国先后派了好几批人过去处理危机。‘危’没有处理完,他们倒是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走马观花的换了好几批人,最终蔡公民把秦洛这个无官无职的新人给推上去,这才把问题给解决了。
不干事的人升官财,干事的人还要受到指责。也难怪蔡公民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也不顾忌面子了,直接就和对方拼刺刀了。
“第二,我正是为了弘扬华夏医学才派秦洛过来的。华夏医学的正统是什么?在坐的各位想必都不陌生吧?如果有人连这个都忘记了,那我就要怀疑他的党性和人品了。秦洛代表的是华夏中医,代表的是华夏国最有代表性的医学医技和医学工作者群体——华夏国参加世界传统医学大会不派中医过去,难道指望美国人英国人替我们派中医代表?我们自己都不愿意代表中医,还有谁愿意代表中医?”
“蔡部长这么说就有些上纲上线了。”黄部长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我承认秦洛是个中医,但是华夏国的中医千千万万。又何止他一个人?比他年长,比他德高望重,比他有号召力和影响力的中医不在少数,为何不能是他们来代表华夏中医而非要选择这样一个年轻人?”
蔡公民笑呵呵的看着黄部长,说道:“既然黄部长说比他合适的不成少数,为何不也提议几个给大家参考参考?”
“南派医学的典范李青之,北派医学的代表张正联。燕京医王王养心,还有火罐王郭旭生——这些都比秦洛适合。”黄部长原本还想再提几个名字的,可是他平时对中医的关注实在太少,除了这几个赫赫有名响誉全国的名医,其它的他还真不记得。
蔡公民从自己面前的文件夹里取出一份材料,说道:“这是火罐王郭旭生,燕京针王王养心,还有诊骨大师顾百贤以及黄部长所说的南派医学典范李青之和一把抓老卓等人的联名推荐,他们都认为秦洛更能够代表华夏中医,也甘愿让贤于这位才德双全的年轻人。”
“你———”黄部长这次是真的要吐血了。
没想到蔡公民背后还有这么一招暗棋。先让自己推荐名单,然后再来一招釜底抽薪——连自己推荐的人都在推荐那个姓秦的小子,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冲劲儿,年长者也有年长者的胸怀。这些老中医德高望重,为华夏的中医世界贡献了一辈子的心血。现在他们为了中医事业的展都能够牺牲小我顾全大局,我们这些人难道还做不到吗?”
“蔡部长真是准备充分。”黄部长讥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