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把你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跟我报告一遍,”肖易明神气十足,“尤其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更要原汁原味地告诉我,一点细节都不能漏。”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丁晓南回答,半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有不好的预感,“你不会真有怪事没告诉我吧?”
丁晓南抓抓头:“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昨天送你爸爸走后,我好像听到楼上有脚步声,当时我以为你在楼上,就问了一声。可其实你是去了厨房。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肖易明大吃一惊:“脚步声?”便皱起眉头沉默了。这个情况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老是不出声,丁晓南也有些紧张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被他嚣张地骂来骂去,突然一声不吭倒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好像有救的人,才会有人骂,没得救了,自然也就连骂也懒得开口了。
“喂,”丁晓南心慌意乱地叫一声肖易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该不会又做了一件拿自己开涮的蠢事了吧?”
肖易明难得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丁晓南,便是长长一声叹息。丁晓南心里格登一声响,就知道事情果然不妙了。
“你不觉得那脚步声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这个得问你自己吧?”
丁晓南回想起那串细微的脚步声,像一个穿皮鞋的男人慢慢踩过老旧的木质地板,伴着吱吱呀呀令人发毛的声音。那么的清晰,哪里像听错了。
“会不会又是那股意念在作祟?它既然能让我产生电话铃响的幻听,当然也能让我以为听到了脚步声。”
“它让你产生电话铃响的幻听,是为了传达那四个数字的信息给你;如果它又让你产生脚步声的幻听,又是为了什么?换句话说,传达完那四个数字之后,它已经没有什么好传达给你的了,也就没必要再让你产生任何幻听。”
丁晓南呆了一呆:“就像你说的,残念实质上只是一个记忆片段,当然不可能发出脚步声。难道老屋里,除了那股意念,还有别的古怪?”
肖易明觉得十分棘手:“现在还不好说……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昨晚一踏进老屋,他就已经有了很不好的直觉。老屋里除了那股一直单调重复四个数字的意念,应该还有另一股力量。他试图侧耳倾听,但是那股力量始终缄默。可是,他可以感觉得到,那股力量远比那股意念强大,包裹着一种令人心底生寒的压力。
可是危险又怎么样?他跟她的关系有铁到让他应该揽上这种事的地步吗?
“谢谢你的早餐,”肖易明吃完了最后一口赤豆元宵,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手,“我也该回家了。”说完,便要抬脚走人。
“哎!”丁晓南慌了,连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就这么走了?”
“我不走啊,我打的。”
“……”丁晓南气结,“你不是要帮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
“那你干嘛跟我说那么多?”
“好心给你指点也要理由?”
“……”
“……”
丁晓南就是抓着肖易明不放。
肖易明想抽回胳膊,抽不动:“放手。”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跟你非亲非故,凭什么为你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而且我都给了你那么多的指点了。”
“就那么点……好好好,是非亲,可是有故啊!你家不是跟我家是世交吗?”
“错,不是你家跟我家是世交,是你舅外公家跟我家是世交!”
“不是一样吗?”
“鸡汤的汤的汤还是鸡汤吗?就是白开水而已了。”
“你就当行善积德行不行?”
“对不起,我节操没那么高!”
肖易明试图凭蛮力挣开丁晓南,却没想到丁晓南的力气比他预料中的大得多,十根手指像装了吸盘一样狠狠贴在他的胳膊上。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难不成你其实是人妖?”
“呸!你要是生死关头只有一根救命稻草,你比我还人妖呢!”
“……”
“……”
肖易明咬牙:“放手!”
丁晓南也咬牙:“不放!”
“你放不放?”
“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