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南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一定就是六伯的鬼魂。凡是被吸收了怨念,鬼祟就可以具有那个人的形貌。那它可以是其中的任何一人。”
缚地灵点头:“嗯,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被表扬了,马晓南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谢谢。”
缚地灵:“不客气。只不过,”上下淡淡地一扫,“要是你‘做梦’的天赋也能发挥得和你脑子一样好用……”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很无奈地摇头再加一声轻叹。
马晓南:“……谢谢。”
肖易明问:“那要怎么解决鬼祟?”
缚地灵:“解决不了。”
肖易明和马晓南一阵愕然。缚地灵说得太顺,以致于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鬼祟,说穿了不就是怨念的集合体吗?”肖易明是第一个勇于怀疑的,“想办法解开它的怨念不就好了。”
缚地灵呵呵一笑:“理论上说得通。”
马晓南随即接上一句:“然而实践上呢?”
缚地灵耐心解释:“如果是单一的怨念,那还好说。怨念的集合体,你知道有多少怨念吗?”
肖易明:“一个一个地去解开……”但自己也开始意识到这不好办。那些怨念又不可能乖乖地排着队来,让他一次解决一个。更何况既然是集合体,又是亲缘关系如此密切,因为一同遇害而结合在一起,很有可能产生一加一加一加一……大于N的效果。
他想起差点儿要了他的命的子母鬼。
区区两只鬼联合在一起就这么利害,何况N个怨念集合于同一个鬼魂身上。就他所知,怨念的能量可不一定比鬼魂差。在某些情况下,由于执念单一,怨念会比鬼魂的能量更为纯粹。
恶,就会变得更恶。
啊!肖易明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抓抓了头:要不怎么说已经不是鬼了,而是魔物。
“虽然解决不了,”缚地灵眼神沉静下来,“但是有办法可以抗衡。”
马晓南和肖易明瞬间想到了同样的答案:“就是养魔胎?”
缚地灵:“是。”
内堂里的人都很紧张地看着院中的动静。
乞丐和鬼祟说话的语速渐渐变快了,眉头也皱了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到,恐怕两方谈得并不愉快。果然,乞丐两眉一竖,声音陡然高起来。
“既是如此,也无须赘言了。”乞丐面色凝重地盯紧那个人,“我不能任由你们杀害一个小孩子。”
鬼祟的声音也高起来。它的声音很惊人,就像是有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既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有老人的声音,也有小孩子的声音。但是他们好像都在对着乞丐怒吼,那狂暴的声音像雷声在轰鸣,震得人心口猛地一沉。
“我也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
“为什么他们要抛弃我!”
“为什么他们要抢走我们的食物,还要杀害我们!”
乞丐面色铁青,竟也无从反驳。
“你已经杀死他们三个儿子了。”乞丐和缓了口气说,“其实当年杀害你们的,是他们夫妻。如果你们要找他们夫妻报仇,我必然不会插手。”
“他杀了我们全家,我们当然也要杀他全家。”
老幺在内堂听到此话,便是一个哆嗦。果然他们想的,就如乞丐之前所讲的一样。
“你们一定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没办法阻止你们。”乞丐如实道。
鬼祟发出一阵混合的狂笑。
内堂里的人却一个个浑身发冷,心脏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娘子抱紧还在熟睡中,一无所知的孩子,真是心如刀割。那三个老的看在眼里,又何尝不是悲痛难忍。
“但是。”
乞丐的声音又不紧不慢,不高不低地响起。牵动起一大家子的人,都渴望地看向他。
“我有办法让你们自己不愿意去接近他们。”
鬼祟静了一会儿,仍是不相信:“那就试试吧。”
乞丐一扬衣袖,鬼祟和青虬都不见了,地上的圆形符文也融化成一滩血水。
“出来吧!”
听到乞丐的吩咐,一家人扶老携幼地走出来。
大掌柜道:“师傅有什么办法,只管说。老朽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