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在一旁观望着阿尔法,脸上浮现出暗淡的笑意,那似大人的得意笑容存在于他的脸上,有些不协调,他就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类小孩,每每当觉得自己了不起的时候就会嘲笑别人的单纯小孩,因为……他知道那三个字母是什么意思。
阿尔法站在密室的中央,在揣摩这间密室的怪异结构。
它曾经在一本全世界唯一的手稿书中见过解古老“北极密语”的方法,这本从未发行过并且以后也不会出版的书的作者是位非常伟大的科学家及历史研究专家,很少人能在阿尔法的心中能有如此高的地位,但这位身份卑微的人类却做到了。阿尔法曾经与他有过一次很深的交谈,荒诞的是,那之后的某一天,这位对于阿尔法来说从内到外都闪闪发光的人类突然之间失踪了,算起来,他们应该有十多年没有联系过了。
卑微弱小的人类……它在心里想。
就在这时,它的眼角突然闪出了一大坨晃动的东西,猛一回头发现加菲正以全速向它扑过来,嘴巴大张,在喊些什么,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加菲一把抱在怀里紧贴地面冲了出去。
地面长久生成的灰尘在加菲脚后顿时疯狂崛起,像龙卷风似的向他们的呼吸道袭来,阿尔法重重地咳嗽着,不仅是因为灰尘,更因为加菲压住了它的尾巴疼得咳嗽。
加菲抬起头,本来白里透红的笑脸上现在灰扑扑的,他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上去保护这个臭屁的聋子,他从来没有朋友,要是说那些有用知识的书本不算的话,他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且也不屑做,但是就在刚才,当他看到密室的上方有什么大家伙坡顶而入的时候,他发现傻瓜阿尔法竟然就在正下方,他就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头脑发热?
他实在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救了一只猫,尴尬地爬起来,便一眼瞥见那从顶上摔下来的庞然大物,正是用古代的密语向他们求助的雪豹家族的长儿!
“喂!你死了吗?”加菲有些怯生生地朝还未消散的灰尘中央走过去。
灰棕色的尘土旋转的中心,静静地躺着一尊满身是血的雪豹,长长的尾巴耷拉在地上毫无生气,像真的死了……
“嗷嗷!!!!!!”突然一声怒吼,那皮开肉绽的猛兽一下子跳起来三尺,惊吓未定的神色还留在脸上,它血红的怒目瞪着加菲,好像加菲是打伤它的偷猎者。
加菲被这忽然的一吓吓得喉咙“咯噔”一声,差点又晕过去!这时阿尔法一个爪子刺过来,霎时他半翻的白眼又翻了回来,灵魂也咻地一下飞回到了脑壳里。
阿尔法镇静地扬起了一只爪,向着肌肉紧绷状态的多达轻轻上下晃动,嘴里喃喃念着:“好,乖,小猫咪,你清醒一点,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乖啊,乖……”
对峙了一久后,多达的视网膜渐渐下了血色,意识慢慢恢复过来,但浑身的裂伤令它无法平复,这时只要稍微动一下它可能就会疼痛而死。
当阿尔法觉得可以开始正常对话的时候,被加菲一把拉走了,藏身到了挪位的巨型书架后面,因为加菲在刚才听到了密室顶端又有细碎的声音。
密室上被多达跺穿的顶部大洞外,窸窸窣窣有东西在移动,不一会儿一袭军绿色从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那是一尊戴着军帽的金雕的头,它锐利的眼睛向里探,看到倒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多达后,它展开宽大颀长的巨翅缓缓降了下来,像地狱来的使者,要取走多达最后的气息。
它巨大的头部高频地转动着,在观察多达到底还有多少生气,它像钩子一样尖利的爪子钩进了多达的长形伤口内,多达发出了凄惨的呻吟。
加菲在黑暗里看着这一切,牙齿在咯咯战栗,阿尔法怕他的牙齿发出声响,迫不得已把自己的肉爪伸进加菲的牙缝里,现在轮到它牙齿战栗了。
金雕咂了咂坚硬如钢铁的阴喙,煞白的眼皮眨了眨,面对着表情痛苦的多达冷冷地道:“哼,你怎么还没死,非要让我亲自了解了你,你也不想想会不会脏了我的指甲。”说到这儿它抬起爪子来又检查了一遍:“你们这一批肮脏的雪豹,早就应该在一百多年前就死绝绝了,非要留种,苟且偷生于我们之下,现在嫌得不够还来偷东西,说你什么好!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多达愤怒地瞪大了双眸,它真想像以前捕杀麋鹿的时候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但是爪子准确地钩进了它的关键肌腱,让它动弹不得。
金雕感受到了爪下不安的动荡,它将爪子陷得更深了:“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还想还手?好,姑且佩服你的勇气,我会让你死得干脆一点的。”此刻在亮白羽毛下面带痞笑的它像极了给孩子颁发奖状的领导,它俯下身令喙靠近多达的耳朵:“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告诫其他的苟延残喘者——别在,世界的脚底下,胡,闹……”
话音刚落,从背后突来一阵袭人的黑暗,将受惊的金雕以及多达一起死死盖入怀中。
“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