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问太晚了吧……迪心想。他微笑着摇摇头，随便说了一句：“啊，那一款挺酷的。”

“哦？”白黎那个‘哦’拖得很长，同时带有疑问、赏识、惊喜以及狂喜：“你对口罩也有研究吗？”这句话中略带的颤抖彻底暴露了属性。

迪在接受了他对口罩从历史发展到每种款式的长篇大论之后，发现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忙打了马虎眼离开了。

当下无话，回房等待了一段时间，趁宅子彻底沉沉入眠时叫醒了橙子，房屋的排列很规整，而且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景色很易于区分，不久他们就奔到了大门口。迪趴在墙上接近平行地观察围栏上空的气流，捡起地上的一个机械蘑菇向门外扔去，确认没有高压电屏障，他准备翻出去。

突然一个声音冷不丁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这位先生，你准备去哪儿啊？”

迪根本没有发觉有东西靠近，他生硬地回过头。

有两层楼高的巨型身影在门边的树下晃了晃，待它极具重量地立起来时，迪看清了，它是埃勒芬特，他一直以为它还在宅子尽头的会客室呢。

他缓缓转过身来，眼里带着冰渣，一字一句地说：“你要阻止我吗？”

埃勒芬特的鼻子往前妩媚地一甩，对迪抛了个媚眼：“什么阻止？你长得这么精致，我才不干这么无聊的事呢。”它指了指停在墙角草上的一只蝴蝶：“那是大门的开关，要出去的话碰碰它就好了。”

迪觉得埃勒芬特很奇怪，他慢慢牵过橙子的手，不打算去碰那个很可能是警报器的蝴蝶：“橙子，我们走吧。”

他往自己方向拉了一下，橙子并没有动，她紧握着的拳头里都是汗：“迪……我没有违抗你的意思。”她的双唇在颤抖：“可是，你能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儿吗？”

迪看着橙子这番表情，又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埃勒芬特，收回目光。他丝毫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或许他也不屑去想：“当然是要回家。”

“哪个家？”

迪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心里一些小杂碎开始烦闷起来。

橙子把嘴唇咬得通红，再也忍不住了，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把一切喜怒哀乐都隐藏在心底，就能抗住所有生存带来的压力，任其往下压，就能活的轻松一点，但是现在她看到迪的脸，她不想再藏下去了。

“我们没有家了……迪。”那天在白黎的车里看到的新闻画面再次席卷而来，她鼓起勇气将手掌贴于迪的脸庞，她心疼即将要看到他难过的表情：“听我说……阿尔法成为了一名政府要员，它登上政坛了。”

空气仿佛停止了，呼吸变得很困难。迪的表情没有改变，但是目光却凝滞了，令他整个色调都苍白了很多……动物法律有规定，政府职员必须全心投入于建设社会，不但会直接隶属与世界政府，受其管理、监督与培养，还有一项重要规定是——一律不准领养人类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