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次离开,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周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周,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因为你每天都喝得那么醉啊~”女人给他倒了酒,趁他迷糊的时候把手伸进了他的胸口。她和迪一起上班,晚上陪他喝酒,听听他醉后偶尔才挤出来的怨念,她喜欢他过人的年轻与帅气,喜欢他从不正眼看自己,喜欢用各种方法挑逗他,更喜欢他神秘的来历……她见迪有些昏昏欲睡,将丰乳贴在他的手臂上,婉转地道:“不过你倒是挺清楚地记着日子呢。”
迪微睁眼,所有的东西都好像被水泼过的颜料盘,有些混沌盘旋,他的感官不同于常人,所以他感受的痛都要比常人多许多,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用酒精麻痹自己,将泪和酒一同灌进喉咙里,**辣的,涩麻麻的……他那天跑出来正好迎上了城镇空气罩排水的时刻,轰的一声下来,数千万条水龙齐从天空中的一点齐刷刷顺着抛物面飞向地面,他感觉头皮冰凉刺骨,什么也看不到了,但他无法动弹,这样汹涌的冲刷反而让他能发泄心中的愤怒,短短十几秒的爆淋让他发烧了,轻一脚重一脚地走了大半天,一所酒吧的老板将他收留了,他感冒好后顺顺当当地做起了员工,在酒吧上班让他感到稍微放松一点,因为在这种底层工作,基本上都是人类,他不太会那么容易想起阿尔法,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偷酒喝。
“喂!你们他妈的怎么还在这儿打情骂俏,开工了!”领班挑了一个空酒瓶子扔过来,迪手一抬接住了,顺手放到桌子上,微眯着眼睛起身拴好围腰,系好蝴蝶结,走过去拍了一下领班宽大的肩膀:“开工……嗝……”
领班嫌恶地扇走脸旁的酒气,看他走了,指着女人的鼻子威胁说:“安娜你别犯贱,人家对你根本没意思,好好给我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你他妈的要是出一点差错,别怪老板开了你,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无视她的恼羞成怒,自顾自走了。
八点还没到,酒吧门口的彩灯就点亮了,加上适当的装饰,将里面明暗色调半遮半掩,十分诱|惑,就像毒品,一旦走入就难以挣脱。
客人陆陆续续来了,一般都是玩性大的动物们,还有一些是战战兢兢、初尝鲜味的学生,少部分是来蹭吃蹭喝的流浪汉和穷人。迪被分派的任务是招待有钱的动物们,它们都有订好贵宾座位,只需要上点酒水和点心就可以了,相比于被呼来喊去、赶走没钱的员工而言,那是最轻松的活儿了,因为不用言语,迪就是“酒吧一枝花”。
他在工作间用领班给他的除味剂除掉身上的酒气,又喝了一口茶水,才出门去……
酒吧的舞台上已经亮起了光束,表演马上会开始,他在黑暗中穿来穿去,来到每一位贵宾顾客的面前,询问它们的点单。
他站定时听到坐席里咋呼了一大片,显然是新来的客人:“啊!看啊是大侦探迪!”它们七嘴八舌兴奋地讨论他。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迪熟练地冲它们微笑:“你们好,我的名字叫阿捷,很多人都说过我和他很像呢,所以为了模仿他我还特地染了发,你们满意吗?”
它们又一次惊呼了起来,纷纷说他长得太像,之后就自己解释起来:“对啊对啊,谁说不是呢,大侦探迪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打工啊,他拥有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然后它们激动地要求与他合照,迪道:“我们酒吧有规定员工不能与客人合影的,要是你们想看‘迪’,我随时在这里恭候各位,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为你们点单了吗?”
他再一次轻松地拉了一帮回头客,甚至会更多,而且也得到了不少的小费。
不过这种赚钱方式不是长久之计,随着为他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他的知名度也会越来越高,到时候他就不能再沉迷于酒精,留着时间慢慢化解苦涩了。
所以他在下个周末辞掉了工作,靠领班的帮忙,拿着赚来的钱用假名字买了辆地面车,他要回到起初的那个小镇,那个与阿尔法有最多回忆的小镇,然后……烧了山上的屋子,当然是开玩笑的。他算过路程,以这辆车的车速抵达邻国的小镇需要四天的时间,还不算休息和睡觉的时间。于是他又买了一个帽子,一张地图,一顶帐篷,几瓶当地产的酒,一两件换洗的衣物,一把旧市场的狼牙棍和一张薄毯子,开始了他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