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山刚刚说出,李念就断然拒绝道:“东翁,万万不可,若是走出这一步,估计大明都没有东翁的容身之地了。”
“哦,此是何解?”陆皓山面色一凛,连忙问道。
李念一脸正色地说:“官场上尔虞我诈,各施手段,这个早就不是什么秘密,那韩同知是一个谨慎的人,在他走出这步之前,肯定留有后着,再说我们现在只是推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以一个七品小官去告从二品的官员,那是找死,我们找人看着韩同知,说不定大人也在他的监视当中,有可能还没有见到都指挥使就没命了,没必要冒险,再说出卖上司同僚、越级上报这些都是官场大忌,即使成功,东翁也会被仕林所弃,没有再敢用你,也没有想与你为伍。”
顿了一下,李念继续说:“其实做棋子没什么不好,在地理山川来看,这大明就是一个不规则棋盘,所以古人常说搏弈天下,世事如棋,每一步都有目的,但是能不能达到效果、局面有什么变化,这是充满悬念,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棋子,包括韩文登,他也是皇上手中一枚棋子罢了,做棋子不是不好,只要做一枚有价值的棋子,终会有出头之日。”
李念的一席话,一下子把陆皓山心里顾虑打消,闻言点点头说:“李先生说得对,是本官钻了牛角尖了。”
无论什么时候,人都有束缚,法律的束缚、道德的束缚、名望的束缚等等,当你的力量不能打破这种束缚时,只能遵从别人制订的游戏规则,在别人的规则下办事,除非你有制定规则的能力。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念笑着说:“其实韩文登上位也不是坏事,如果他能成功上位,东翁功居至伟,只要稍稍表示一下,就能成为他的亲信,对东翁的仕途极有帮助。”
陆皓山点点头,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开口问道:“李先生,不沾泥有什么动静没有?”
“有,据刘捕头反馈回来的信息,不沾泥正调兵遣将,把他在陕西的精干人员分批潜进来,准备和他一同起事,刘捕头已经找我开出了多张路引、证明等,听刘捕头所说,有可能不沾泥的二个结拜兄弟,双翅虎和紫金龙也会来江油不沾泥汇合。”
不错,这摊子越铺越大,要是双翅虎和紫金龙也来,在功劳簿上,又是厚重的一笔,对幕后设局的韩文登来说,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这样他的功劳也就越显眼。
自己文转武职,近期就指望韩文登了。
突然,陆皓山好像想起什么,马上问道:“李先生,陈公公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不沾泥在积极调兵遣将,韩文登也在幕后用无形的手暗中推动,不沾泥四川起事那是一触即发,陆皓山掂记的那尊红夷大炮,还在陈公公的手里,这可是好东西,绝不能落在不沾泥手里。
“昨天才准备好,快过年,百姓们都不愿意卖田,还有弄一些手续,翻新房子,置办家具和仆人等,听起来活不大,可是琐碎的事实在不少,所以费了不少功夫。”李念苦笑着说。
嘿嘿,请个师爷就是好,如果的不是李念,这些事都得陆皓山去办,现在好了,自己动动嘴皮就可以和赵敏有后院过小日子,让腿脚不便的李念跑腿都跑细了,陆皓山本想给他配一助手,不过李念拒绝,他说喜欢的忙碌的感觉,陆皓山只好给他配了马和轿,方便他出行。
“马上行动”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尽快把红夷大炮秘密运回,对了,多许他一点好处,尽量多弄点东西回来,反正都是便宜不沾泥的。”
现在空头支票不怕开,反正那个贪钱的陈公公不会拿得到,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己。
“是,东翁,学生马上去办。”李念也知时间紧迫,马上点头应道。
.......
过完年,元宵节又到了,华夏有一句俗话,说未过完年宵就不算过完年,在古代元宵节是很隆重的,元宵节又叫上元节,比起唐、宋、元,明朝的元宵节显得更为隆重,花灯也进入最兴盛的时期,张灯,设鳌山,放烟火,皇帝还有有“赐百官元宵”之举,官民一起赏花灯、猜灯谜、青年男女盛妆打扮,期望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话。
在陆皓山的主持下,江油的花灯吸引了很多游客,甚至不少人从平武赶来欣赏,可以说是热闹非凡,百姓们都非常高兴,那一张张真挚的笑脸,仿佛这是不是动荡不安的明末,而是太平盛世。
然而,在繁华的背后,有很多阴谋正在暗中酝酿,再美好的事物,也有人想摧毁、再美满的日子,也填不满人贪欲的沟壑、再美的花灯,也吸引不了某些别有用心人的目光。
不沾泥就是其中一个。
从决定起事那一刻开始,不沾泥就忙得不可开交,筹备粮草、武器,在新信徒中增强自己的影响力、侦查地地形、接应在陕西的精兵强将等,忙得团团转。
终于,在二月十三这天,不沾泥终于迎来自己的结拜兄弟,大哥双翅虎,二哥紫金龙,除此之外,还有大部偷偷潜进来的精兵强将,可以说一切俱备,只欠东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