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田巡抚大人驾到。”
“报,李御使到”
那门子不停地大声吆喝着,作为都指挥使府的门房,自然是见多识广,不用询问就大声叫起来,韩府宴请宾客,自然是一件大事,管家早就对宾客分作三六九等,门子大声一叫,不同的客人自然有相应的人去迎接,通常部下是由下人带进大堂给韩文登拜寿,亲朋好友则归韩府的家属接待,至于更为尊贵的,那得韩文登亲自去迎接。
韩文登一共起了二次身,一次是他的恩师,右都督府的前任右都督王辉,对韩文登有知遇、提携之恩,恩师来到,韩文登哪敢怠慢,亲自出门把恩师扶了进来,还有一次是蜀王派管家送来贺礼,贺礼是两柄玉如意,贺礼虽说的一般,对爱财如命、吝啬成性的蜀王来说,这是不错的贺礼了。
明朝的王子王孙,大都是分封在全国各地,为了防止他们造反,没有传召不能进京,也不能轻易出城,就是探个亲也得找地方官员报备,受到地方官和卫所的监视,除了有实权的那极少数,大部分都是属于圈养状态,蜀王给监视他的人送礼,也在情理当中。
韩文登虽说看不起蜀王,两人之间也有不少积怨,主要是在军费短缺时向蜀王借粮,可被再三拒绝,蜀王的态度很简单,要借的没有,要贷的就有,要像利子钱一样要给利息,能不怨恨吗?不过怎么说也是“龙子龙孙”,看不起不等于可以不做表面功夫,还得到门口迎接。
至于那二柄玉如意,韩文登只肯留下一柄,又回赠价值相当的礼品,算是不欠蜀王的情。
门子阿福非常机灵,他有一个本事就是只要他见过一面的人,都会记得很清楚,所以有客人到,不用递请柬都能大声叫出来,当他看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笑着往韩府走时,搜索枯肠都没有想出此人是哪个,只好堆着的笑脸走上前行了一个说:“这位贵客,请出示你请柬。”
陆皓山笑着把请柬递上,阿福只是扫了一眼,不仅判定了真假,也知道来者的身份,大声吆喝道:“文冲千户所陆千户到。”
一声吆喝,很快,一个待女走过来,给陆皓山行了一礼,然后熟练地带他往大厅都走去。
大厅内,已经是济济一堂,陆皓山官阶太低,来得太早或来得太晚都不合适,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捧着礼盒进去。
都指挥使寿宴,韩府戒备森严,唐强、赵功常、李定国还有孙熊陆皓山让他们在客栈待着,没有跟来。
刚进大堂,那待女脆生生地说:“文冲千户陆文华到”,既是给寿星韩文登提醒,也算是给在场之人介绍。
来的宾客太多,要是韩文登一时认不出来,就有怠慢客人之嫌。
“哟,他就是那个小县令,不错啊。”
“比想像中年轻,果然是后生可畏”
“不沾泥的飞电营还不算太差,他带一伙乡勇竟然全歼,不简单。”
“这次能顺利平定叛乱,此子立功不小,难怪指挥使大人这么器重他”
众人对陆皓山议论纷纷,陆皓山虽说听到,不过面不改色,携着礼盒走到韩文登面前,恭恭敬敬地说:“下官祝指挥使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下官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是皓山啊,请起吧”韩文登怪嗔地说:“来就好了,还送什么礼,真是见外了。”
几次交集,韩文登对陆皓山的评价很好,有能力还会来事,出门又大方,这种手下谁也不嫌多,米芾的书画还有那支价值不菲的红珊瑚,都送到韩文登的心坎上,韩文登对陆皓山非常满意,不过这一次还真有一点“嗔”了,为了影响不好,那些手下大多识趣地把贺礼交给下人处置,到时交上一张礼单即可。
陆皓山偏偏携着礼盒前来,今儿怎么不懂事了?
“这是下官一点小小的心意,还不知合不合指挥使大人的心意。”陆皓山一边说一边把礼盒交给身边的下人。
“拿来老夫看看就知了。”出人意料的是,就在下人想捧下去登记时,韩文登语出惊人地说。
每次送礼都送到心坎上,韩文登突然来了兴趣:陆皓山这次送自己什么,是不是又给自己一个惊喜,再说陆皓山说话时一脸的自信,更加深韩文登的好奇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