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办案有案件提成,可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能罚款,而且咱们派出所还是以调解为主,平时遇到个能罚款的案件,不是被治安大队要走,就是被刑警大队接手。
留给咱们的案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就算能罚款,顶多也就能罚个三五百元,而且事后还得上交给县局一部分,剩下这点钱,根本不够维持所里的开销。
宣传法律和法规,咱们得花钱制作条幅吧?上级检查,咱们得做标语和制度栏吧?警车去现场,咱们得加油吧,民警吃饭,咱们得买饭吧?发放法律传单,咱们的花钱打印吧?填写档案,咱们得买纸复印吧?
这些都是一下常用的开销,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花销没有算在里面,可这些钱从哪里来呢?没办法,只能从那些联防经费里面出,这也是为什么县局给每个协警发一千元的工资,而派出所只给他们发五百元的原因。”
闻言后,冯勇赞同的点了点头:“白所长说的对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之前只是个指导员,虽然知道所里的经济困难,但是因为上面有所长,我对其中的内情并不是太了解,可自打成为了所长,我是苦不堪言啊。”
说到这儿,冯勇把目光转向刘利:“刘所,你之前从咱们地营派出所工作过,知道咱们那里的情况,那儿何止是穷啊,简直快穷疯了。
乡里一年就给我们派出所五百元的费用,听清楚了,是一年而不是一个月,可就这一年五百元的经费,乡里还拖欠了两年,至今一分未给。
这段时间,我们连白菜都快吃不起了,真的,不骗你,我之前没当这个所长的时候,上班时好歹还开着面包车呢,可是自打当上了所长,我垫经费垫的都快破产了。
我那面包车压根都开不起了,最近我都是骑着电动车上班,但是过一段时间,我连电动车都骑不起了,因为我要给所里省点电。
我打算从今往后跑步上班,好在我家里离派出所不远,才三十多里地,凌晨五点钟我开始从家里出发,估计到上午八点左右,应该能跑到派出所?
我都混成这样了,你偏偏又弄出了这么个幺蛾子。我本来就没钱了,你却偏偏让我往里倒贴钱,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都碎了,满满都是泪啊。
唉……我这命苦啊,就跟那个杨白劳差不多,杨白劳被黄世仁逼死的了,而我则快让你给逼死了。”
听到这里,刘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冯勇:“不是、冯所,你、你别说了,咱先打住吧,照你的说法,要饭的都比你混的好,咱们地营所我又不是没待过,哪有你说的这么惨啊?
其实我当初我给协警定工资时,是听到市局给协警发的工资,就是一千八百元。我是这么想的,县局不是每个月只给那些协警每人一千元的费用吗?
我打算多报几个协警名,额或者找于局商量一下,能不能别扣那些联防经费了?把市局拨发的联防经费足额的发给咱们?可是我还没来得急找于局呢,就被你们给弄到这里来了。”
当刘利把话说完后,那些派出所的所长们,顿时眼睛一亮,略微思忖了片刻,他们全都把目光对准了坐在办公椅上的于少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