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先生身藏于马车中,望着函谷关外的大军,此时他已将灯火熄灭,融于黑暗中,并未被大军的探子察觉,不过彻底也不适宜久留,他在等一个人,若那人回来了,那么事请还可能有变数,但是已经快五更天了,那人却迟迟不出现,看来事请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
“走吧。”
蓝先生说完,他的车夫干脆的问道:“去哪?”
“五头镇。”
车夫没有废话,直接甩动马鞭,车轮发出“咕咕”的声音,调转离去。
秦锺军营中,翁飞落站在秦锺身旁,目光瞭望青石坡,疑惑道:“大将军,敌军布阵多时,却迟迟不攻下来,莫非自知不敌你我,选择死守了?”
秦锺也有些疑惑,颜芷绮军中一无粮草,二有伤兵,唯一的活路,便是先攻他的营寨夺他粮草,后直取函谷关,虽然秦锺认为对方这点兵力不可能办到,但目前的局势,已经由不得对方了。
“准备派人过去招降!”
秦锺这命令,并非是真想要把颜芷绮给招降了,当然能招降,他是无比高兴的,但他知道,颜家无降将,在两百多年祖祖辈辈的压力下,颜芷绮只有战死,所以他当初也没有派人去招降,不过现在不同,他派去的人明面是招降,实则去查看敌军虚实。
很快,秦锺军营中,便行出一辆马车,当马车靠近青石坡时,车上下来一个儒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随后便引来了一阵“砰砰砰”的火枪声,吓得之前还是风轻云淡,面对敌军也不敢色的儒生,是抱着脑袋狼狈而逃。
“大将军,敌军抵死不降,我军是围是攻?”
翁飞落不想强攻,因为他的人都是新兵,而秦锺现在更不想,素来临死反扑的敌人,是最可怕的,他们一条命可以拉你三五个,甚至七八个将士叠被,自己的能战的将士已经不多了,在打下去就算不落得全军覆灭,也要彻底残了,日后要恢复元气,远不是三五年能办到的。
如今天下,壮丁是越来越少,想从壮丁中挑选精锐,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战争从最开始的十万甚至二十万拼杀,到最后演变成一场场小规模的战争,况且招兵买马后,都要考虑主力部队,而梁国的主力并非是秦锺,而是李毅德!
秦锺是精益求精的人,所以他的兵向来很少,而李毅德是来者不拒,无论什么人他试着去驾驭,拾到金子,便委以重任,就算遇到庸才,也想尽办法为他安排出路,放到最合适他的地方,如此也能看出李毅德的心胸与野心。
当秦锺正在思考是围是战时,却不知道,此刻的青石坡,已经变成了一副空架子,只剩颜芷绮率领的一千精骑在坡上摆阵势,表面上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攻下来的举动,实则却是时刻都能撤退。
“报……”
一名传令兵冲到秦锺身后,禀报道:“禀报大将军,尹天左率军在函谷关外建营了。”
“啊!”
秦锺张张嘴,愣了半响,翁飞落惊慌道:“大将军,末将担心的事请果真发生了,都关我实力不济尹天左,否则放在见面时,定要将他赶出河阴!”
“是我掉以轻心了!”
秦锺长长一叹,终于是明白,昨日的那一仗,真不敢打啊,但是放着颜芷绮离开河阴,他有怕是放虎归山,事实也证明了,颜芷绮的确就是那只猛虎,不得不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锺已经老了,在过两年便是他的六十大寿,而反观颜芷绮呢,都可以做他孙女了,现在还有一个尹天左,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才华,秦锺真恨不得年轻几十岁,如此才有时间了解对方,击毁对方。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一战结束后,我便辞官回乡,颐享天年!”
秦锺知道这个想法是奢侈的,现在他已经不顾大梁皇帝究竟是李毅德,还是其他皇子了,他要做的,便是将大梁给保住!
“准备率军攻打青石坡。”
秦锺一声令下,军营全军出寨,看其声势,竟要凭着残兵和新兵,与颜芷绮一决死战,然而他们一动,之前还是随时都可能挥军攻下的颜芷绮,竟然带领千骑掉转马头,紧接着青石坡上突然燃起了一片大火。
“怎么了?”
这一把火,烧的秦锺是大吃一惊。
“大将军,敌军莫非要跑了!”翁飞落惊声道。
“不可能,他们没有粮草,从何而逃?”秦锺不可置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