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淡淡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景澄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回来之前明明已经下了封口令,究竟是从哪里走漏的消息?”
他的面上罩上一丝薄怒,阿依是被他推荐去做军医的,当时他已经打过包票不会出问题,谁知道才回来这件事就被父皇知道了,而他这个当事人之一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心里对阿依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因而越发窝气。
“不是说开心姑娘今晚会来吗,怎么还没有来?”林康实在无聊,从自己的席位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勾搭住墨砚的肩膀问。
“你来问我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墨砚厌烦地甩开他的手,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爱勾肩搭背。
林康被甩开,也不在意,手搭凉棚向正殿大门望了望,懒洋洋地说:
“这么慢!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出门了吧,难道是在路上和秦泊南发生什么了吗?”
又一条青筋从墨砚的额角跳出来,一张英俊的脸霎时漆黑如炭。
“说起来开心姑娘已经被秦泊南收徒了吧,为什么呢,明明开心姑娘是个好姑娘,那样的姑娘在帝都几乎已经绝迹了,你也好秦泊南也好,你们的想法真的让我很难理解,若是我,一定先抢来再说!”林康折扇一展,肆意地摇着,引来一票千金满是桃心的崇慕目光。他怡然得意,果然还是站在焦点中心接受万众瞩目才是最美妙的事。
“管不住下半身后院有两打女人的登徒子少在那里胡乱评论!”墨砚耷拉着眼皮,没好气地说。
林康为他的坏语气微怔,收了折扇,仿佛重新认识他似的仔细地将他观察一番,惊讶地道:
“阿砚,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纯情,还真意外呐!”
墨砚的脸越发黑,额角的青筋活跃地跳动着。
景澄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顿了顿,正色说:
“若是今晚这一关过不去,解颐姑娘的处境会很危险,更不要说以后了。”他说着,眼睛却盯着懒洋洋歪在一旁的墨研。
墨研已经看够了大殿里花枝招展的众千金,觉得腻烦了,幽幽地望向大门口,闷闷地叹了口气:
“比起这个,一直坐着好无趣,今天小山鸮会穿什么入宫呢,好想看!”
一堵厚厚的黑线墙重重地砸在墨砚、林康、景澄的头上,这个不是重点好吧?
就在这时,忽听正殿门口的太监一声尖细的唱喏:
“济世伯到!”
墨研上挑的狭长凤眸一亮,笑眯眯地说:
“来了!”
话音未落,身穿湛蓝色云纹银桂织锦阔袖华袍的秦泊南已经缓步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穿曳地青衣的姑娘,凝雪香肌,如羽若脂,剪水秋瞳,潋滟如虹,桃妆素抹,扶摇生香,她端庄优雅地跟在秦泊南身后,尽管微敛着眉眼,纤细挺拔的身子却如一只高贵迷人的白天鹅,竟给人一种浸透于骨血之内的浑然天成的雍容与极端内敛的绝艳!
所有人都怔住了,林康手里的折扇啪地落地,墨研有一瞬的愣神,继而饶有兴致地扬眉,尚坐在座位上的楚元不经意一眼扫过去,一个没留神,手里的酒杯碎了。
“那位姑娘看起来好眼熟!”蒲荷郡主愣了愣,说。
“我也这么觉得,”林美瑶歪了歪头,“之前应该没见过吧,奇怪,最近帝都怎么多出来那么多我没见过姑娘?”
“那个不是解颐姑娘么,你们两个的眼睛怎么了?”景容无语地问。
“啊!”林美瑶和蒲荷郡主闻言微怔,紧接着集体惊叫一声,下巴掉了。
秦泊南与一众人客套地寒暄完毕,逶迤向大殿的里端走来,来到景澄面前先施了一礼,阿依跟在他后面同样向景澄盈盈下拜,一双被黛石和桃粉色胭脂所描绘的杏眸在低垂下去之时竟然勾勒出一丝从来没有被人发现的娇媚。
景澄的眼睛花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笑问:
“真的是解颐姑娘吗?”
“是。”人一漂亮,从来没有被人发现的清悦嗓音竟犹如黄莺出谷,撩拨着人的心弦,让人的心里痒痒的。
只是短短的一个字,众人的呼吸居然莫名其妙地一窒,望着她那一双被桃粉色染成花瓣形的娇嫩嘴唇,心跳竟同时漏了一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