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静静地坐在床沿,神色平静,月光从一旁的窗户射了进来,整个房间覆上一层如水的凉意,她卷着身子,静谧地坐着,长长地睫毛在洁白的脸上印上淡淡的落寞剪影,眸光呆愣,恍惚出神,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不知游离在哪个角落。
沉沉浮浮,如站在云雾缭绕的云端,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方向,只有她一个人站着,举目皆是一片荒芜。
一阵夜风吹拂而过,她顿感冷意,卷着的身子抱得更紧了一些,依然那么呆板地坐着,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南瑾说,小白是她的女儿。
在她的印象里,她感觉小白很熟悉,很亲切,却从未想过会是她女儿,那一刻她是震惊的,有些错愣,也有狂喜,心口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股脑儿地涌上嗓门,百感交集,有种立刻想要见到女儿的冲动。
可南瑾下一句话,却彻底把她的理智炸得支离破碎,他说,小白是她和萧绝的女儿。
她彻底懵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如玉补充说,她先是萧王妃,怀着小白的时候离开王府,然后嫁给风南瑾,在凤城生活了五年。他们两简简单单就把一段复杂的恩怨情仇说完了,流苏却听得浑身冰冷,这些事仿佛离她很远,她浑身冰冷地听着,好似听着别人的故事,直到被如玉带回房间还处在震惊的状态中。
她无法从他们的口气听到太多的故事,因为他们说得都太简单了,几句话就把几年的事情都说完了,在她空白的脑海里,这些记忆依然很空白。
完全无法把故事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苏苏,过来吃点东西。”如玉端了宵夜上来,招呼着流苏过去,南瑾说他们从雪山回来,流苏还未吃过什么东西,他让她准备点宵夜给她,免得饿坏了身体。
流苏动都没动,仿佛没听到如玉的话,如玉见她无动于衷,微微叹息,这段往事太沉重,无论是谁一时间也难以消化,更何况对流苏而言,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接受得了的事。
如玉淡淡地叹息,这段纠缠早就分不清谁对谁错,伤了很多人。
“苏苏,还没反应过来么?”如玉坐在床沿看着她,神色复杂,流苏好似不是会纠结于世俗眼光的女人,她的出神又是为了哪桩?
如玉想起她离开王府的决绝,怀着孩子的坚强,独力撑起风家航运的毅力,百折不挠的勇气,这才是她认识的苏苏,不会在意那么多问题和眼光,坚强得让人心疼。
“如玉,你清楚我所有的过去对不对?”流苏抬眸看着她,一片清明,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要把一切都探究个明白,如此强烈地想要知道过去到底生了什么,萧绝的沉重,南瑾的落寞,都是她造成的么?
她刚刚在想,究竟她过去生了什么,会让他们三人纠结至此,萧绝刚刚有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告诉她,他们之间有个女儿?
而南瑾和她做了五年的夫妻,为何也闭口不谈,仿佛大家都压抑和隐忍着什么,又是在期盼着什么,她隐约感觉到,这是一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