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青文如实回答道,“我怕老太太过来,万一看到她最疼的小儿子在吸毒,只怕会疯掉。”
“你放心。”沈青城淡淡道,“没碰过。”
沈青文见他这样的状态,自然是相信了,说道:“快三十的人了,如果还像二十岁的时候那么不堪一击,我也只当没你这个弟弟。”
“那是我年少愚蠢,才会作践自己。”沈青城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缓缓道,“若是再来一次,我也瞧不上那时候的自己。”
“那你现在是在作践谁?”沈青文看着他,“小希?”
沈青城端起面前的酒杯来,喝了一口,没有回答。
“我来之前去医院看了她一下。”沈青文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沈青城的动作,见他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才又继续说了下去,“大过年的,高烧转肺炎,还有急性肠炎,又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如果不是被及时送去医院,你那屋子以后大约都不用住人了。”
沈青城放下酒杯来,手指却依旧捏在杯底,指关节因用力而隐隐泛起白色。
“她心里有你。”沈青文说道。
沈青城听了,顿了片刻,忽然松开了酒杯,收回手来,冲着沈青文笑了起来,“她心里有很多人。”
“感情这回事,没有绝对的公平。”
“我偏要。”沈青城道,“我付出多少,便要收回多少,亏本的生意,我不做。”
“那现在呢?”
“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也别想得到。”
沈青城说完这句,扔下餐巾,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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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城在夏威夷待了一周,在此期间除了沈青文再没有别人打扰过他,赵怀曼也不例外。
从大年三十那天起他们便处于失联的状态,赵怀曼却也不刨根问底,倒是每天都会跟沈老太太通一会儿电话,初五回国之后,初六沈老太太便约了她出来见面。
地点是赵怀曼选的,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茶楼,包间安静雅致。她从家中带了上好的茶叶出来,嘱咐经理精心冲泡,沈老太太和同行的汪翎对视一眼,汪翎清晰地在老太太眼中看到一抹赞赏。
“赵小姐可真是懂得生活。”汪翎开口道。
赵怀曼微微笑了起来,“都是跟我外公学的。我外公是个茶痴,我从小跟在外公身边,却也只学到一点皮毛而已。”
“赵小姐的外公好像是江大的校长?”汪翎又道。
对此赵怀曼丝毫不惊讶,只是道:“从前是。现在外公早就退休了,在家颐养天年,每天研究些字画,喝喝收藏的好茶,他老人家也是乐得自在。”
沈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退休之后的确闲时多,到底是大学校长,退休生活也格外雅致。”
赵怀曼笑着取出自己身旁的袋子递给了沈老太太,“上次伯母说您退休之后就侍弄些花草,这次在国外度假,刚好在花市逛过,便买了些花种回来,不是什么金贵品种,但国内少见,我看种植条件也适合陵市,便买了些回来,送给伯母,还请伯母笑纳。”
沈老太太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倒是有心。”
汪翎见状,心知沈老太太是真心赞赏的,不由得又在心里给赵怀曼加上了几分。
第一次见面,送上这样的礼物,既不过分奉承讨好,却又是花了心思的,不卑不亢,进退得宜,的确是招人喜欢。
这一天喝完茶,沈老太太忧虑的心思便平静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沈老太太问汪翎,“你从前见她,她也是这般模样?”
“是。”汪翎回答道,“没什么变化,知书识礼,很有教养。”
沈老太太听了,缓缓点了点头,道:“倒是比我想象中好了许多,模样生得那么好,也没有半点轻佻的样子,到底是书香世家的女儿。只是做着这样抛头露面的工作,始终还是让人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
“主持这行虽然也是演艺圈,但到底比其他几个小圈子干净单纯许多,最重要还是她本人的心性嘛。”汪翎宽慰道,“像赵小姐这样的品貌气度,怕是连那些世家小姐也很少有比得上的,真是难得。”
“你倒是对她赞不绝口。”沈老太太说道。
“妈,我这不也是为了老三好。”
“他若是真的喜欢那还好。”沈老太太说道,“我也欣赏那孩子的品貌气度,可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汪翎心中也始终有那么点疑虑,却始终没想明白是什么,这会儿被沈老太太点出,顿时恍然大悟起来,点头道:“也是,老三那性子,跟这位赵小姐似乎的确不太搭。不过,两个小年轻相处的时候可未必是我们见着的这个模样,捡着我们他们难免拘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指不定怎么蜜里调油似的好呢。”
沈老太太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一时不由得又心宽了一些,只是想起依旧还待在夏威夷的沈青城,不由得又皱起眉来,“老三这个不懂事的,也不知道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汪翎忙安抚老太太,一时又想到别的,忍不住道:“老三不懂事,任性,这位赵小姐却是个周全细致的,您看,这互补一下,不是刚刚好?”
沈老太太点了点头,“若真是那孩子,我也就省心了。”
沈青城回到香城的那天,刚好是佳期出院的日子。
大过年的,她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一周,只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掉了,盼了许久,总算是盼到了出院的日子。
宁安已经上班了,下午特意请了假来接她出院,趁着钟嘉慕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小声给佳期说了一句:“我今天在公司见着沈青城了。”
佳期闻言一怔,转头看向她,“他……还好吗?”
“比你好几十倍。”宁安看了她一眼,回答道,“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照旧一出场就迷
翻一堆女员工。哪像你,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只是生病而已。”佳期听完,心里似乎是微微一松,语调也变得轻松起来,“你等着吧,很快我也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宁安冷哼了一声,道:“我拭目以待。”
佳期没想到自己倒真被宁安哼准了,别的倒没什么,只是重新开工之后,再面对着愈发优雅动人的赵怀曼,她心中总会觉得内疚,总觉得自己还欠着她什么,心里始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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