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是小晚真遇上她自己钟意的,不论贫富,即便是那处心积虑之辈,薛老三也不会干涉阻拦。
他只要他这大妹妹开心。幸福就够了!
至于那处心积虑之辈会不会一辈子对他的大妹妹处心积虑下去,薛老三这个兄长自问还是有些办法的。
和往常一样,薛老三方将话题转上儿女情长,电话那头的小晚便羞红了脸蛋,又以学习工作忙碌为由,生生截断了这个话题。
又快速说了几句,便急急挂了电话。
薛老三握着电话,摇头苦笑,长兄如父,随着下面三小的年龄渐长,他这个长兄也确实到了该操碎心的时候了。
“首长,怎么着,我好想在电话里听到京城俩字,您不会是在想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离开德江吧?”
戴裕彬将一杯新泡好的大红袍摆向薛向的案头,说罢,双目死死锁在薛向脸上,心中紧张到不行。
他生怕薛向吐出个肯定的答案,这位心大得没谱儿的首长,搞不好真能干出这事儿来。
果不其然,怕什么还就真来什么。
薛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嗨,这人还真不能长久在一块儿待,越待久了,越能发现彼此的缺点,难怪两个人恋爱的时候甜甜蜜蜜,真到一块儿过日子,没几天又相互受不了了,不是马勺打锅沿,就是锅盖碰锅铲,小戴啊,我看你小子也一样,越跟你小子处,就越发现你小子身上的毛病,我打个电话,你小子也不知道回避,听也就听了,还敢凑到我面前问东问西,惯得你,等我真回了京城,你小子还不得替我当这个副市长啊。”
戴裕彬顾不得惶恐,紧走几步来到薛向身侧,顶着一张紧急集合的瘦脸,急急道:“首长,不是我说您,您也实在是不让人放心,这都什么时候啦,您怎么能回京城?眼见着德江都得乱成一锅粥了,您这会儿回去,合适吗?再者说,您一离开德江,那咱们这些人不就成了一盘散沙,人家曹书记可不是吃素的!”
“届时候,收拾起咱们来他可不会手软,再说句不中听的,我敢打保票,您这回定是离开容易回来难,以前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您刚一走,人家就拉开阵势,布好陷阱,等您回来钻,往常也就罢了,那是情非得已,且情势还有得缓和,可现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又没什么大事,您又何必要一意孤行呢?”
戴裕彬字字句句含血带泪,真是激动到了不行,就差以头呛地,玩儿命死谏了。
薛老三道:“得得得,你是越说越来劲儿,你怎么就知道我回去,就没有天大的事儿,再者说,你小子凭什么就臆测,我这回一走,德江就非得乱,你这种想法是不是太主观狭隘了?更何况,有你戴处长,江局长在,这局面怎么可能乱?你们不是挺会安排,挺有主张的嘛,我相信我即便是不在德江了,有你们几位在,一定能稳住局面,开创未来。”
最后一句话,薛老三是笑着说出来的,可听在戴裕彬耳里,不弱霹雳惊雷,击得他浑身的汗毛都站起来了。
薛向此话一出,戴裕彬哪里还不知道,昨日的密会,首长定是知道了,他真是不胜惶恐。
要说,昨天的聚会本就是薛向小圈子里为薛向抱不平而聚集起来,讨论的也主要是替薛向出气,如何防御,反击对手。
按理说,不算出格!
可放在政治场中,尤其是戴裕彬的身份而言,那就是太不合时宜了。
这叫以下断上,自作主张,身为上位者谁愿意有个自作主张,不受控制的贴心人。
戴裕彬这个秘书,原本就是薛向政治属性的附属物,本就不该有什么独立思想。
可现在倒好,他这个秘书,背着首长,去和首长圈子里的几位搞起了秘密聚会。
任何人只怕都不会喜欢这样自作主张的秘书,哪怕该秘书的动机完全是好的。
“首,首长,我,我……”
戴裕彬低着头,涨红了脸,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薛向摆摆手道:“小戴啊,用不着道歉,我又没什么损失,你该道歉的是你自己,证明你小戴在政治上还很不成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今天我要着重告诉你的是,阴谋诡计从来都不是咱们党内政治生活的主流,只有堂堂正正,才能立得住脚,站得住身,领袖说得好,多用阳谋,少弄阴谋。”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不要太高看自己,不要太相信圈子,更不要低估敌人,有些时候有些事,往往就是因为潜用阴谋而致反噬,你们呀,总爱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把复杂的人想得简单了,这样干,迟早是要吃大亏的。我今天点你一句,希望你能永远,毕竟,咱们相识一场,又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有这个缘分,我就说对得起这个缘分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