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跟刘氏上山之前还是到地里摘了些菜,毕竟出来时她也说了是要到地里摘菜,别到时回去俩手空空,问起来还得费劲儿扯谎。
好在地里还放着个篮子,估摸着是前阵子她给楚戈送饭,送的是蒸熟的芋头,那是没拿盘子啥的,吃完芋头忘了拿回去,就那么搁在地里了。
摘好菜放着,秀娘与楚戈说了一声,便拿着空的篮子跟刘氏上山了,她俩走的是另一条道,一般是上山打猎的人才会走的,也比较偏僻。
秀娘来到二宝藤那块野地,瞅着花开了不少,怪心疼的,这二宝藤得摘花骨朵才好,她忙跟刘氏忙活了起来。
不得不说的是,刘氏是个干活的能人,以前秀娘才叫过她几次,今儿瞅着她,俩手左右开弓摘得可快了。
她们俩人各忙一头,最后还是刘氏摘的快些,她扯着衣摆摘了不少过来,就她一人的都有半篮子了。
秀娘瞅着不住的称赞,直说刘氏手脚麻利,刘氏笑么呵的说了,她这是熟能生巧,前阵子她一有空就上山摘来,手法自是比秀娘熟练些。
不过每次摘来的二宝藤她都拿给了秀娘,一来是在楚老爹他们没来之前,秀娘家的院子还算是宽敞的,家里就俩娃子,又是听话懂事,不像她家娃子四五个,玩闹时总把筛子碰翻,气得她直跳脚,且秀娘会使炉子,烤出来的干货比她晒的快。
二来是,二宝藤这条来钱的道是秀娘咂摸出来的,她跟着人家干本身就沾着人家的光了,多出点力气也是应该的,横竖银子是对半分的。
刘氏一边帮秀娘摘二宝藤,一边跟扯闲唠,“妹子,咱说正经的,你就真打算叫你大伯俩口子住下来么?”
一说起这茬秀娘也犯难,她叹了口气,“六嫂不瞒你说,我昨儿就寻思这茬哩,我想到晚上寻个空和楚戈商量商量,在下阳村找他们个住处得了……”
刘氏瞪大双眼,脱口而出道,“啥?妹子,你要给你大伯俩口子找住处啊,你忘了老大家的是咋把楚戈挤对到下阳村来的么!”
秀娘叫刘氏这直性子吓了一跳,她半埋怨道,“六嫂,你吓到我了,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我是这样想的,改明儿寻个差不多的住处,让我大哥他们住去,也好把我公公婆婆接过去,虽说二叔公让他们老俩口去他家对付几天,可那是他家大小子出远门了才有空挡,要是他家老大回来了,他们也得搬不是,再说了,这二叔公的老大小子要是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我公公婆婆真能在那住那么久么。”
理是这个理,刘氏又道,“你这女子是热心过头了,你就没想过,到时寻到屋子了,这钱你来出啊。”
秀娘笑笑,顺着刘氏的话往下说,“我倒是想出来着,可我也得有银子才行啊。”
“你这女子,没钱你还……没钱你还敢说,仔细你婆婆揪住你不放,到时看你上哪儿淘换银子去。”
其实刘氏方才本是要说秀娘俩句,说她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别热心过头,反而弄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可随后她心绪一转说到了别处,虽说她和秀娘处的不错,可以说俩下里好得很,可有些话她还是不能说的太过了。
毕竟那是秀娘的家事,她愿意花那份钱是她的事,她是说不得,也不好说。
其实秀娘说要寻大屋不过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沈氏拽着一家老小到下阳村来,死皮赖脸的住进她家,这明摆就是要赖上楚戈。
楚戈是沈氏的儿子,他没法子只能接受,可她不行,她还没好的这个份儿上去哩,沈氏那家子来吃几顿饭可以,要常住那可不行。
她这会儿说要寻大屋子,名义上是替楚戈爹娘找的,过些日子这老俩口要是在二叔公家住不下去了,她就旁敲侧击的把寻屋子的事儿跟他们一说,他们想不买都不成,到时也不用她开口赶文氏走,她自然会要求和沈氏一块住大屋去。
秀娘跟刘氏快到午晌才从山上下来,秀娘把那满满的一篮子二宝藤交给刘氏,去地里把那篮子菜拿上,这才赶回做饭去。
楚戈也忙活了一早上了,见秀娘来了,便收拾了一下与她一同回家了。
差不多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秀娘和楚戈提着个湿淋淋的竹篮子来到村西头,刚才他俩去了趟溪边,把摘的菜洗了洗。
快到自家院门口时,秀娘迎面碰上了沈氏,她跟楚戈叫了她一声,沈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瞅着让楚戈把秀娘摘的那篮子菜拿到院子里。
一扭头,沉着脸对秀娘道,“你这女子手脚倒是放利索些啊,出去了一早上,就弄回来一篮子生菜,去,买几斤肉。”
秀娘还没回过神来,却见沈氏已经回去了,临走前还掏出十来个铜板给她。
真是没想到啊,她婆婆还能给她钱让她去买肉!
秀娘瞅着这十来个铜板也就能买一斤肉,得了冲她婆婆能掏出钱来,那她也不能小气,买上三四斤,剩下的钱她垫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