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武都见状,也只得将心中滔天怒火暂时压抑,只气哼哼的不做声;高岳也沉默无言,只是依然劫持着莫胡卢,丝毫不敢松懈。
“身为统兵军官,竟然在大街之上,公然斗殴,成何体统?”郅平看了看潘、高二人,大怒道。
潘武都咬牙切齿道:“这姓高的汉狗,劫持我的部下,公然冲撞冒犯于我,不杀他,难消我恨!”
高岳面无表情,直截了当道:“那姓潘的贼囚,无故辱骂挑衅我等,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袭杀同僚,只如疯狗一般。”
“你!”
潘武都自入得阳县,都是被人奉承和巴结,听好话听得耳朵生茧。要么便是惧怕畏惧他,不敢靠近身前。便是郅平,与他也是明争暗斗,哪里像高岳这般,竟然开口辱骂回击他。
眼看他又要失控,车鹿回凑上来,在潘武都耳边低声道:“主公,他们人多,动起手咱们要吃大亏。再说,老莫还在对面人的手里,这次咱们是不是……”
潘武都气恨难消,大叫一声:“姓高的,我早晚要你性命!”
郅平心中窃喜,口中却言道:“罢了!这次瞧在本城主面上,尔等便讲和一次。”他看似不经意的瞄了眼高岳,又道:“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总是不体面,尔等说是也不是?”
潘武都一声招呼也不打,转身一把推开左右士卒,昂就走。车鹿回带着亲卫,紧跟着潘武都便也要离去,又想起莫胡卢还在高岳手上,他一步三回头,最后还是无奈的走远了。
见对方确已离开,高岳松开了莫胡卢,冷冷道:“今天留你一条性命,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高某性命,随时恭候他来取,只要他有命活着。”
说罢,一脚将莫胡卢重重踹翻在地。莫胡卢被勒得脑袋昏沉,又被踹得呲牙咧嘴,强自撑着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郅平指挥手下兵卒,将围观的百姓群众驱散,维持好秩序,便率众便欲离去。临行前,他意味深长地对高岳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诡谲的笑。
一番打斗事故,众人都没有心情再去酒楼欢庆聚餐。高岳察言观色,不由笑道:“这点小事,奈何都无精打采起来?别给那些个腌臜东西,坏了兴致,不值当。来,都打起精神!”
冬春楼前,各色人等又开始汇集,喧哗之声渐起,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生。众人抬脚往里便走,店伙计急步迎上来,点头哈腰,笑容可掬,一连声的引着众人往里走。
于是众人半真半假的,都振作了些,径直往冬春楼里而去。雅间里,随着盘盏交错,一道道菜肴端上了桌,菜品上虽不甚精致,好在色香味一应俱全,落在眼里,大家兴致也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高岳强拉韩雍坐在了上,自在左作陪。他招呼大家赶快落座,突然现,刚才的那个唤他兄长的陌生男娃娃,呆呆地站在雅间门口,手足无措。
高岳冲他招了招手,大声道:“小兄弟,快进来,坐着一起吃个饭。”
男娃娃恐怕真饿了,虽然很是局促,但闻听高岳主动招呼,又闻得菜香扑鼻,那一双腿,不由自主的便慢慢挪了进来。
大家一下都转看过去。见他孤身一人,孑然无助,可怜模样让人同情心大起,不由得纷纷出声,招呼他赶紧进来。
高岳从位子上站起,几步便走到男娃娃身边,一把拉过他,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和颜悦色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难道我这做大哥的,连顿饭都管不了你这个小兄弟吗?”
在场众人都不说话,一起望过来。被这么多目光照着,男娃娃明显更有些不安。
他在椅子上缩着身子,嗫嚅道:“我是看你们,跟抓我那个恶贼敌对,所以情急之下,胡乱叫的,”他紧张的瞥了眼高岳,低下头小声道,“给你们添了麻烦,对不起。”
“小鬼头,情急之下,还晓得用这个法子来自救,说明你精明伶俐的紧,不是个憨呆呆的娃。”李虎笑着,摸了摸男娃娃啊的头,以示安慰和鼓励。
骨思朵趁人不备,早已扔了一块厚实的酱牛肉在自己嘴里。他忙不迭牙齿翻飞大嚼起来,一股舒畅的感觉,从口齿生香的舌尖,直接传到了每个毛孔里。他满足的眯缝了眼睛,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