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什长将刀一掂,昂着头便往前面走去。九名士兵都有些愣住,互相看看,都不晓得上官突然中了什么邪。
高岳三人,一挪三步的慢慢到了府衙前,韩雍眼尖,远远便看见府衙大门洞开,大堂内灯火通明,阿池正在不停踱步,时不时停下眺望一番。门口十名值守的兵卒,仍是顶盔掼甲,昂然肃立守卫。韩雍苦笑一声,对着杨轲小声道:“杨长史,瞧见没有,夫人正在望眼欲穿,主公喝成这样,呆会我俩便等着挨罚吧。”
杨轲摇摇头,“没柰何,总之我与你一起担着便是。”高岳虽然晕晕乎乎,但还是听得到二人的低语,不由抬头拍着胸脯道:“我家娘子,贤惠的紧,哪会有那般河东狮吼的事。你们放心,她不会打你们的,来人,我在这里!”
“……打?”
韩雍、杨轲不约而同咽了口口水。
本来他三人正慢悠悠的朝府衙来,已经有卫兵现了,正在全神戒备准备喝问的时候,听得吵吵嚷嚷动静,有士卒便反应过来,“啊呀!是主公回来了,你快去报告夫人,你等快去迎接!”
却说早些时候,阿池接到高岳亲兵的回报,晓得高岳和韩杨二人单独用餐,便也不以为意。结果吃罢晚饭,没见人回来,洗漱完毕,又不见人回来,平日里已是上床安歇的时间了,还是不见人回来。阿池慢慢从抱怨变成了满腹焦急,等了又等使她坐立不安,她便来到前厅,叫人点亮了灯火,便就在厅中等候。正在犹豫要不要多派人手全城找寻的时候,忽听得士兵急禀,听闻高岳回来了,忙提起裙摆一溜烟小跑出去。
“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你平日里不是不喝酒的吗?”阿池声音虽然不大,但已经带了些许嗔意,女人一旦打开话匣子,自己便很难主动停下来,古今皆同。
旁边几名亲兵只做听不见,忙将高岳搀扶过来。“阿池,我回来了,你不要生气。”望着高岳笑眯眯红通通的脸,阿池满腔的埋怨登时便咽下肚去,算了,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再说当着这么多下属面前来说他,也是没有体面。
“属下放纵,连累主公醉酒,请夫人责罚。”
“请夫人责罚。”
韩雍、杨轲二人,神色有些不自然,躬身行礼。阿池看了看,道:“韩将军也是满面酒红,只有杨长史真是好酒量,面色不改气定神闲的。”
“我没……”杨轲挠挠头,望望韩雍,忙改口应道:“是,是。属下饮酒不上脸,让夫人谬赞。”
阿池笑了笑,“韩将军、杨长史不用多礼了。夫君难得有些兴致,和你二人在一起,我也不该太担心。”她半真半假道:“再说你二人在他心里,怕是比我还要重要一些。夜已深了,二位也早些回去安歇吧。”
府衙大门慢慢关上。韩雍杨轲慢慢往回走,半晌无语。杨轲突然道:“韩将军,你看,在下立志终生不娶,是不是好算一件明智之举呢?”
回到内宅,伺候高岳简单洗漱一番,阿池将他扶去上床安歇。躺在厚实松软的褥子上,高岳觉得浑身都舒坦无比。阿池挨在身边躺下,吹熄了灯。高岳翻了个身,紧紧的搂住阿池,阿池也反过来抱紧,轻轻的拍着他。高岳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嗅着阿池的独特体香,怀中柔软身体传来的温暖,让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