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定王妃正对着梳妆台插着发簪,却听下人来报,周氏求见。
定王妃手一顿,心下犹疑,平日里无事的话,周氏是很少在这个时辰来找她,她插好发簪,对着镜子看了看,才满意地站起来,她对着周身的下人道,“走吧,出去看看。”
下人刚掀开门帘,定王妃在心腹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抬眼便看到面带隐隐不安的周氏,定王妃不由隆起了眉头,她走到主位上坐下,双手搁在膝上,挑眉问道,“这么匆忙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周氏有些心神不宁,听到定王妃发问,立即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厅中站的人,才福身道,“母亲,可否屏退左右?”
没有料到周氏会这样说,定王妃心中疑虑更甚,她这个儿媳妇虽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做事有条有理,也稳妥,如今这般,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手一抬,挥退了身边的下人,只留下了红艳绿意这两个心腹。
见厅中的人都退下,周氏才上前一步,只是她眉头皱起,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开口,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妇人可以说得出口的。
定王妃本来就心有疑惑,见她表情如此,心中更是多了一份不耐,“子陵家媳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现下人也退下了,不会有人听到你说什么,你大胆地说出来,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
听见母亲这样说,周氏才叹了一口气,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她微低着头说道,“母亲,这件事不是跟媳妇有关,而是和三小叔子有关。”
“子烈?”定王妃顿时挑起眉头,“子烈前几日不是卧病在院子吗?能出什么事?”
母亲语气里的质疑,让周氏不由在心底摇头,这个小叔子成日里无所事事,偷鸡摸狗无恶不作,但是在母亲眼里,还不是跟一心肝宝贝一样,也不知道她待会说出那件事,母亲又会做何感想。
“母亲,您先听媳妇说。”周氏脸色肃然,她娓娓道来。
“前几日儿媳便听闻玲珑苑到了夜晚便有了一些声响传出来,之前儿媳还以为是有人在故弄玄虚,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但是今日有一下人说漏了嘴,说玲珑苑里到了晚上有人在那里做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正巧被我院子里的下人听到,偷偷前来禀报儿媳。”
定王妃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不甚在意地道,“那跟子烈有什么干戈?”
“原本这种小事儿媳可以自己处理,不必惊扰母亲,但是里面涉及到的人,儿媳不好轻易做主。”周氏终于将这句话说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在玲珑苑里做出不耻事情出来的人是子烈?二儿媳,什么话从嘴里说出来,你心底可是要有底的,饭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定王妃一手放下茶杯,眸色里隐隐带着不悦的怒气。
周氏自知惹了母亲生气,但是这件事放在内院里,可是一件大事,她不能欺瞒不报,于是她更是低下头,语气更是恭谨道,“母亲,您莫要动怒,您先听听那个下人的说辞。”
“带上来吧!”定王妃心烦地摆摆手。
见母亲没有反对,周氏松了口气,接着她转身朝门外招了招手,一个婢女便被待了上来,畏缩地跪在地上,“参见王妃,二少奶奶。”
定王妃瞧了眼跪在地上的人,眼神犀利道,“你叫什么?是哪个房的?”
“婢、婢女叫灵采,是五小姐房里的丫鬟。”
“好,那你把你在玲珑苑里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如实招来,但若是有一句不实,本王妃便对你不客气。”定王妃冷哼。
“是。”灵采立即俯首在地上,唯唯诺诺地应下。
周氏看到母亲如此神色,心中了然,若是待会母亲得知了真相,不知该作何感想。
只见灵采磕磕绊绊地将事情讲出来。
一日深夜,灵采替自家五小姐去厨房取东西,经过玲珑苑的时候,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穿过小道,朝玲珑苑而去,因着府中盛传玲珑苑是一个不祥之地,所以她吓得立即跑了。昨晚,她伺候完自家小姐回房休息时,看到有一男一女相携走进了玲珑苑,她擦了擦眼睛,发现那男的身形和身上的衣裳与三少爷十分相似,然后她回想起第一次看见的那个鬼鬼祟祟身影也颇像三少爷,由于不小心和身边的人提起,被二少奶奶的人听见,她才将这件事道出来。
周氏发现,灵采没说一句话,母亲的脸上就冰冷一分,她暗叫不好。
果然定王妃即刻朝灵采发难,“相似?颇像?本王妃居然不知道,你们这些下人居然这样随意揣测自己的主子?看来是本王妃最近治理的太松,才让你们如今日一般吃了雄心豹子,居然随口胡言乱语污蔑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