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得意地笑道,“那是当然。”
眼见着离愁被眼前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给冲淡了,季初色不由弯唇失笑,只是时候却是不早了,他不得不来当这个残忍的提醒者。
“看天色,爹爹应该早点赶路好,娘子,我们莫要耽误爹爹更长的时间。”
经美人这一提醒,天意才醒悟过来,她赶紧招了招侍砚侍墨过来,指着她们手中的包对爹爹说道,“爹,这个包袱里面都是一些便于携带的糕点,我特意吩咐人做的,可以放置很长一段时间,比平日里的干粮好一点,爹爹要是饿了,可以拿起来吃,这些都是照着爹爹喜欢的口味做的,而且味道都极佳,想来爹爹一定会喜欢。”
天意继续指着另一包包袱,“这个包袱里,是女儿为爹爹做的一双鞋子,已经一件披风,女儿手艺不好,爹爹就凑合着穿吧!”
荀遇看着絮絮叨叨的女儿,容颜妍丽,与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有着**分的相似度,他想起十几年前,也有这样一个人,如此尽心地为他着想,说的每一句话,都暖进了心窝,他的眼角热热的,斯人已去,空余思念在心头。
“意儿,让你费心了。”
“爹爹说哪里的话?若是皇城里的百姓知道你要走,肯定十里相送,想来你的手收起礼物都忙不过来?更何况我是您的女儿,为父着想,天经地义不是?”天意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让荀遇仿佛看到天意蹒跚学步,以及喊得第一声爹爹时,他心里无不是感慨,以及家有好女初长成的欣慰。
与天意说了几句话,荀遇便将季初色叫到一旁说了几句话,然后让亲卫带着女儿准备的包袱,御马离去。
看着那飘飞的衣袂,天意的眼角突然湿润了,她喃喃说道,“爹爹,保重。”
季初色听到娘子不舍的声音,心中微微动容,伸出手紧紧包住娘子的手,声音轻柔好听地道,“会的。”
天意怔怔地看着美人,然后点了点头,只是声音带着哭腔,“保家卫国,总是会有人牺牲,我不求爹爹能够得到什么战神的称号,只是希望在岁月尽头,可以和他一起躺在摇椅上,聊着天,吃着糕点水果,度过平静且安然的日子。”
季初色紧紧收拢娘子的手,语气坚定地道,“会的,你爹会平安归来的,他是三军统领,不会轻易出事的。”
天意的离愁别绪,在美人的轻声安慰下,才渐渐淡去,此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美人,爹爹方才背着我和你说了什么?”
季初色不经意摸了摸袖子里那块可以调动老丈人手底下的暗卫,然后对娘子眨了眨眼,“老丈人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要是等来年他回来的时候,你少一根毫毛,我就要惨了。”
天意不疑有他,顿时像是得了势模样,心下一得意,便抬手挑起了美人的下巴,活像一个调戏良家妇男的风流公子,奸笑道,“小爷可是有后台的人,以后说话做事悠着点哈!”
说完天意忍不住放声大笑,可是某人却不想放过她,他伸手一揽,天意就被搂进了他的怀里,天意还来不及反应,美人的声音就已经逼近她的耳边,“为娘子效命,为夫荣幸之至。”
天意还没听清,那温热的唇瓣已然落下。
侍砚侍墨立即背身侍立,她们什么事都没看到。冬天走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