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从小心高气傲,人人捧在手心里的陈媚,从没有遇到过有人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不是,没有想到今天,她居然会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一时之间,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天意,震惊地睁大着双眼。
天意舒了一口气,舒服了,她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去骂一个人,因为打小爷爷就以着淑女的模子让她学着,所以,她说话都是带着三分软,而别人便以为她的性子好欺负,其实他们不知道,她是好说话,但是一旦触犯到她的底限,那么对不起,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公贵族,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而且,熟知天意的人,都应该知道,天意的底限是她的美人,冒犯她的,她可以忍让,但是犯到美人一分一毫,她就要让那人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美人,咱们走。”天意也不愿再看陈媚一眼,拉着刚回过神的美人要离开。
恰巧这时候,那些被陈媚落下的几个公子哥跑了过来,见陈媚指着天意和季初色一脸怒意的模样,众人不由一下子定义为陈媚被欺负了,欺负的还是眼前这两个人。
有人认出来,站在面前的人是天意和季初色,刚要开口为陈媚打抱不平时,突然噤了声,这可是深受陛下喜爱的两人,昨晚他家老头可是有特别交代,千万不要自找麻烦。
但是其他人认出来,不一定就会忌惮,再说佳人在侧,正是他们表现的好机会,虽荀天意比陈媚漂亮,但是毕竟已经是嫁做人妇了,所以一男子上前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天意和季初色,“你们两个,怎么可以欺负完人就走?就算你们是来自皇城的,也不能这般仗势欺人!”
天意不由感到好笑,这就如同做贼的人突然在人群中喊抓贼。
而此时,另几个男子也围住他们,让他们寸步难行,天意心中有些恼怒,不由拉着美人转向陈媚,她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媚儿,你跟侯哥哥说,他们到底怎么欺负你的?”一男子作捧心状问道。
陈媚这时候已经回过神,而且身边站了那么多她的倾慕者,顿时有了底气,她横眉一竖,“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她们就辱骂我,简直太过分了!”
天意闻言与季初色对视了一眼,“夫君,我方才骂了陈小姐?”
“没听到。”季初色配合地回道。
陈媚冷哼道,“你能指望一个傻子说出真相吗?之前我实话实说季初色是傻子,你们就对我出言不逊,怎么,你们皇城的人还不许人家说实话?要一字一句去巴结你们,你们才会高兴是吗?我好害怕啊,可是我这人就是喜欢说实话,季初色是一个傻子,一个废物!你能拿我怎么着?”
原本在场的人就因为陈媚昨日对季初色另眼相待怀恨在心,此时听陈媚说,季初色是一个傻子,顿时所有人的士气就高涨起来了,他们之前嫉妒季初色长了一副迷惑女子的好相貌,暗地里不知骂过他多少回,可是人家就是长得好看,自己不如他能有什么办法,但是今日峰回路转,得知他不过是一个傻子,所有人就找到了一种安慰的寄托,真是一个可怜虫,瞬间从一开始的嫉妒,到此刻的同情以及幸灾乐祸。
“原来是一个傻子,既然是一个傻子,媚儿,你跟她们计较什么?”
“是啊,傻子已经挺可怜的,咱们就不要一直揭露人家的伤疤。”
“就是,这种大实话咱们对别人说就好,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就好。”
“——”
那些公子哥故作惋惜,一声高过一声地说道,字字句句都在傻子那两个字咬了重音,生怕别人不知道季初色是傻子似的。
听了身边的人的话,陈媚心中一阵舒爽,她看向天意,然后故作深明大义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陈媚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所以这次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们走吧!”
听着陈媚施舍般的话后,天意眯了眯眼,只有在她身边的季初色感受到从娘子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寒气,这种感觉,季初色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上次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娘子也是如此。
“美人,士可杀不可辱是吗?”天意冰冷的眸光微微一弯,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季初色还没有回答,天意已经先他一步开口,“等等。”
刚转身被众人簇拥着,凯旋要离开的陈媚顿住了脚步,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天意和季初色,然后施舍般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陈小姐,你敢不敢和我比试一场?”天意走出一步,突然说了这一句话。
陈媚和众人,包括季初色都不明白天意这句话的意思,都不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